第605章 巧遇梅迪奇
时代浪潮，这是亚当一直喜欢挂在嘴边的说辞。
现在新的时代浪潮已经出现，一股偏离亚当所预想的时代浪潮。
究其原因，这是因为亚当杀死永恒烈阳所带来的后续影响。
原本这或许并不算什么，但有时候一小块凸起的礁石，也可能诞生出一道新的浪潮。
由亚当所掀起的时代浪潮，然后又偏离祂预想的时代浪潮。
这就像是一枚回旋镖，扔出去，到了最后总是又会折返回来。
可惜亚当应该不会懂得回旋镖理论，也不会明白，缔造时代浪潮的人最终也会被时代浪潮所影响。
群星殿堂之上，哈斯塔神色平静注视着一切的发展。
现在这个局势，总体是利好他，就看亚当与黑夜女神接下来会做什么了。
祂们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再过一两年费内波特王国就会被平推，大地母神的信仰将会崩溃，祂的锚将不再稳定。
一旦堕落母神与欲望母树发力，祂的下场只有陨落。
费内波特王国与鲁恩王国迪西郡接壤的地方，有着迪西郡作为后方支援，这里的前方战场远没有其他地方那么激烈。
但战争的气息已经逐渐往这个方向偏移。
一座运输物资的枢纽城市里面，为了供应前方的战场，这里开始大规模征收各种粮食物资。
一些黑心商家坐地起价，将粮食价格一步步堆高，王国那边忙于战事，并没有插手这些小事情。
“粮食就是黄金，你看这满当当一仓库的粮食足够换回一座大房子的金镑。”
“嘘，小点声，要是被那些流民知道这里囤积着大批粮食，他们指定会前来这里哄抢。”
“也是，我们还是守好这里，最起码我们的家人靠着我们现在这份工作，可以有足够的粮食渡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位于北区偏郊外的一座大型谷仓，对外宣称已经将所有粮食卖光，此刻几位值班的守卫正在闲聊。
越是晚上，越需要注意安保工作，附近总有一些不死心的流民前来地面捡拾可能遗落在地面上的玉米粒。
当黑夜完全笼罩，气温逐渐下降，白色的雪花又再度蔓延而至。
在黑色昏暗的环境中，仅有两三盏油灯照亮。
此刻，一道白色光影迎着飘舞的雪花缓步而来。
“那是一个人？”
“一道像是由纯粹的光汇聚而成的人？”
“那不是人，那是最近常常在深夜出现引领光明的使者！”
“我在报纸上见过类似的报道，说是祂的出现总是会带来希望与光明。”
“祂朝着我们走来了，难道我们今晚也有幸获得赐福吗？”
几位守卫兴奋讨论的时候，忽而又听见在那道沉默的光影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在雪夜里显得是那样的凌乱不堪。
他们不禁皱着眉头，高举着不怎么明亮的油灯，想要看个清楚。
“不，我的天啊，祂的身后跟着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民！”
“他们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快，快熄灭所有的灯光，不要给他们指明方向！”
一阵慌乱过后，他们熄灭谷仓门前所有的灯光，可是那道光影依旧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坚定走来。
当那道光影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微笑的表情仿佛将他们所有狼狈不堪的举动与内心都一一洞穿。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道光影就在他们面前消散，然后，几十上百饥肠辘辘的流民，就沿着光影走来的方向，冲破阻拦，进入谷仓里面，大肆开始抢夺囤积在这里的粮食。
想要勉强反抗的守卫见到流民数量实在太多，最后也加入抢夺粮食的行动里面。
在距离此地不远的城市街道上，路灯集中在唯一还算得繁华的地段亮着，其他地方黑乎乎的一片，一点光的影子都没有。
哈斯塔此刻坐在街道外的咖啡馆橱窗外，对面坐着一位还算熟悉的身影，昔日自贝克兰德地底遗迹逃出来的恶灵梅迪奇。
此刻的祂，似乎已经摆脱索伦、艾因霍恩的纠缠，完全占据意识的主导权。
能在这里遇见梅迪奇，哈斯塔并不觉得意外。
自从费内波特战事开始打响，他几乎每天夜里都会以光之化身出没各个地方，留下一段段指引光明与希望的传说。
直到现在才遇到代表战争的红祭司，已经算是太慢了。
想来梅迪奇是最近才来到费内波特王国，之前不来，是为了不让此地战争升级？
哈斯塔在一瞬间就看出很多东西。
“该称呼你为光之使者还是群星？”梅迪奇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你很介意这两个称呼吗？”
“介意。”梅迪奇很诚恳点了点头，“如果伱此刻的身份是群星，那么我们就是敌对的一方，如果你是传播光明与希望的光之使者，那我们就算是初次见面。”
“你对远古太阳神的信仰一如既往的坚定。”
哈斯塔今晚并不打算动手，他对于梅迪奇并没有什么恶感，也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利益冲突。
不像乌洛琉斯，身上具备威尔所需要非凡特性。
在魔女与红祭司这两条非凡途径上，哈斯塔周围只有艾萨拉一只小猫咪，它距离梅迪奇这等层次还差得远呢。
梅迪奇身子微微后仰，笑着开口：“我不喜欢信仰第二位存在，不然我真的可能会选择信仰群星。”
“可惜你虔诚的仰并未换回同等价值的回报。”
“信仰，出自于自己的内心，并不掺杂其他个人的私欲，怀着功利心的信仰，太过于肮脏。”梅迪奇将双手叠在脑后，一派自在闲散的样子，就差将那双腿放在桌面上。
“我曾与亚当有过一个交易，直到今天祂还没有兑现。”哈斯塔看了眼梅迪奇道：“你的身上有一份序列1非凡特性是我的，这是祂换走008的代价之一。”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梅迪奇你这个混蛋会被抛弃！”
梅迪奇的左脸上显出一张面孔，接着右边脸上血肉蠕动显出另外一张面孔，“你以为压制我们两个人的意识，就可以恢复你昔日红天使的威风吗？你到头来依旧只是一枚弃子！只会落得个与乌洛琉斯那条蠢蛇一样的下场！”
“不，你的下场会比那条蠢蛇更惨！”
“是啊，乌洛琉斯可是虔诚跟在真实造物主身边那么多年，而你早就已经被抛弃过一次。”
“再被抛弃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怀着你的虔诚信仰死去吧。”
“亚当与真实造物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远古太阳神也是如此，难怪当初那三位天使之王会选择背叛。”
面对索伦与艾因霍恩的冷嘲热讽，梅迪奇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不无得意道：“可惜你们现在除了一张嘴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任何的存在感。”
“放心，我们会见证你像丧家之犬被抛弃的那一天！”
“慢慢等着吧。”梅迪奇并未因此动怒，他懒洋洋抬起自己的右手将自己右脸颊上的索伦面孔按了下去，“在这之前你们就先好好品尝一下什么叫做绝望吧。”
接着祂又抬起左手，将准备叫嚣放狠话的艾因霍恩面孔按了下去，“现在，别来打搅我跟这位光之使者的谈话。”
“让你见笑了，祂们实在不安静，一直很闹腾。”梅迪奇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看起来心情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哈斯塔含笑道：“祂们还是太在意自己的贵族身份，骂起话来实在没有新意，最不济也该骂一骂当狗当到这个份上也是少见，你说呢？”
这一次梅迪奇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像是被戳中的要害，眼神中泛着如寒冬腊月时的冷意。
“以我对亚当的了解，祂一定会完成与我之间的交易，亲手将一份征服者非凡特性送到我手上，祂不敢等太久，因为我正在追上来。”
见梅迪奇沉默不语，哈斯塔扫了一眼街道，轻声道：“你的到来意味着战争的升级，是准备来为大地母神送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