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晦之日前一天。
在星月历法中被指名的那一天之前,伊莎贝尔毫无疑问是最为惴惴不安的局外人。
哪怕雷哥兰都的夏洛特王妃已经点破了窗户纸,告知她一些明日阴谋的细节,她也还是无法将自己置身其中,进入局内。
她不能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冒险,不能以推测作为罪证。更重要的是,作为拉提夏皇族中没有母族势力的公主,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她在这一晚来到了托尔梅斯的住处,这位雷奥费雷思女公爵比她更了解现状,得到了更多情报,当然,也更有实力。
一张巨幅且无比细致的拉提夏布防图被投影在房间的正中间,房间里只有伊莎贝尔公主、托尔梅斯女公爵、女骑士赫娜与一位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仆。
而且在众人之中说话的,居然是这位女仆:“根据我们获知的情报,明日,皇城外围的安保会如此安排。投影中绿色代表我们怀疑是太子殿下同党的卫兵,蓝色代表国王派,黄色则代表立场不清。”
伊莎贝尔姑且不去吐槽,为什么这里能有如此详细的布防细节投影,这毫无疑问是僭越与谋反的大罪。
她现在最想不通的,是这位女仆的身份。
“等下,瓦卢瓦女士。你说你是曾经的雷奥费雷思公爵夫人,对吧?”
被叫作瓦卢瓦的,托尔梅斯的女仆双手放在腹部,按照下仆的礼仪鞠躬:“没错,亲爱的公主殿下。我也曾经扮演过这里的主人。”
“你是那个,鸠占鹊巢,操纵托尔梅斯的人。你让她和她的父亲在浑浑噩噩中失去了全部家产。”伊莎贝尔实在没能跟上人物关系的发展,“现在你说,你作为神教骑士团的一位骑士,一位有着千年寿命的,古老的骑士,回到了这里,作为托尔梅斯小姐的女仆,是吗?”
“是的,公主殿下。如今,我与托尔梅斯小姐都为骑士王陛下效力。”
这位女仆虽然装扮得体,但只是那一颦一笑,都能感受到令人心神荡漾的魅力,仿佛极柔软的部位被人不断用羽毛撩拨一样难耐。
这种风情万种,哪怕是阿尔巴夫人也不能相提并论。而她强大的实力,也让赫娜难以看穿其底细。
这种人居然曾经贪恋托尔梅斯的家产吗?不不不,她一定另有所图。她只要轻轻动一动手指,伊洛波愿意为她献出一切的富商贵贾不计其数,名门望族也亦步亦趋。这种人,居然能心甘情愿为他效力吗?
伊莎贝尔现在不太敢继续深问下去,生怕出现在这里,是自己这一生做出的最错误也是最后的决定。
“我们继续,殿下,小姐,骑士。”瓦卢瓦彬彬有礼地说,“最近一段时间,在拉提夏城里最为盛大的活动,便是戏剧《卡尔拉兄弟》的首演。不得不说,哪怕放在戏剧历史长河之中,这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自然能吸引到来自伊洛波各大王国的无数拥趸。”
“所以,这几天拉提夏城的外来人,很多。”赫娜得到了理所应当的结论。
“没错,但这是正常的客流量。”瓦卢瓦说,“拉提夏王国保卫局一定会把主要的精力,用以甄别从外面来的这些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