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楠是属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总觉得男人问他们年龄就是冒犯,所以非常不高兴。
虽然柳红楠也很开放,经常大半夜扮成花月女子去勾引男人。
但这属于她个人的癖好,而且她也不会让别人发现独属于自己的小秘密,所以她自认为自己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女子。
当然,外人都不会这么认为!
许云溯故意挑拨关系道:可是柳姨诶,镇星君说你四十好几了,我是不信的,所以我特地问一下。
柳红楠听闻,全身的火元素差点没忍住爆发出来,旁边的许云溯都感到了强烈的灼热感。
他赶紧跳到一两步之外。
柳红楠咬牙切齿道:那个狗师弟,传我谣言,坏我名声,看我不宰了他!
之前就说我赶不上你娘千分之一,现在又公然诽谤我,一定得教训他!
许云溯大概知道两人关系为啥不好了,柳姨自视甚高,觉得母亲都比不上她。
而年哥暗恋母亲,两人互相看不起,互相诋毁,关系能好才怪了。
许云溯突然觉得把镇星君支开,让他去把驱毒人带到县衙,其实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
但是柳姨到底多少岁,他也不敢问了。
这件事好纠结啊!
因为县衙正门都被马车和护卫堵住了,于是柳红楠带着许云溯从一旁的小道翻墙进入,正好落在术士所住的院子。
因为院子内的术士提前有感知,所以荧惑星君突然出现并不意外。
巫启年抓着驱毒人出现在院子里:云溯,今晚要把他交出去吗?
许云溯略微沉思道:先按兵不动,我想试探一下这位杨大人的脾性。
一旁的柳红楠悠悠的说道:跟你说过了,杨德水生性奸诈,非常残忍,你最好还是别惹他,发现的什么线索就告诉他算了。
许云溯也捉摸不定,但是如果对方不故意为难自己,那自己也就诚心跟他合作。
他将紫微剑取下来,交给柳红楠:柳姨,见这种大官配不了剑,你帮我保管。
柳红楠傲娇昂首道:我也得去啊。
许云溯一阵惊讶,心想你个不管政事的术士,瞎掺和朝堂之事干什么?
若不是林家牵扯其中,许云溯才懒得跟这些酸腐的官员拉扯呢。
不过柳红楠还是接过紫微剑,在手里掂了掂,心里甚是喜欢,然后交给弟子。
放心,回来我再还给你,你还不相信你姨姨的高尚品行嘛。
一旁的镇星君冷哼一声。
两人又剑拔弩张起来,许云溯只好赶紧站在两人中间。
三人收拾一番,柳红楠和巫启年换上了凌云阁常服,许云溯则换了一件干净的捕快的衣服。
就算是见一个自己不待见的人物,但该有的礼节总要有的。
县衙用作宴请的地方就在大堂,主要是因为以前也没有在县衙宴请的先例,而且一次来那么多人,后厅根本坐不开。
那就只能把大堂临时清理一下,办案用的工具搬走,再从鸿运酒楼搬来了吃饭用的席座。
这次的宴会所用的茶水酒菜,也全部来自鸿运酒楼,毕竟鸿运是这里最好的酒楼。
孙文华忙里忙外,奔波于酒楼和县衙之间,他也安排了最好的一个舞姬歌姬班子,准备给三司使大人接风洗尘,但是被主簿告知给取消了。
孙文华心里能猜出个大概,恐怕是那位杨大人要与他们针锋相对,不收回飞钱管理权就决不罢休。
在这种严肃的场合,歌舞姬显然就很违和。
杨德水就是要塑造一种官威,让众位商人心生惧怕,不敢忤逆他。
孙文华退走了歌舞姬班台,忧心忡忡地往大堂赶,突然就遇到了许云溯三人。
他愣了一下,心道许云溯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也来参加宴席?
他表面身份是捕快,这个身份只适合在外面站岗,无缘见到二品大官。
但是上次在酒楼与盐铁使相见,他的身份一直被强调是许景行之孙,凌云阁月曜仙君之子。
若是此种身份,他也是能参加这种场合的。
许公子。孙文华拱手行礼。
许云溯看着他,突然觉得造化弄人。
孙掌柜,你是否早就料到了有今天?
大概从制造假钱,坑害林家飞钱开始,孙文华就已经放弃了飞钱的管理权。
孙文华叹气道:有什么办法,我们是最末等的商人,就算家财万贯,在一个小小的县令面前都抬不起头,何况朝廷二品计相。
许云溯冷着脸道:但你这件事做的确实不对,你鸿运酒楼与林氏商行本是同根生,是飞钱生意的原始股东。我林叔一直很信任你,把总会长推荐给你做,虽然他的生意做的最大,但是把最高管理权一直交给你。
但最后你却背刺他一刀,若林氏商行是我的生意,我肯定要清算你!
孙文华听到最后一句,突然脊背一阵寒凉,抬眼看那个仪表堂堂的公子,已经只剩下一个健硕的背影。
他擦了擦冷汗,羞愧着脸进入大堂。
巫启年看着许云溯阴沉着脸,忍不住道:既然你那么恨孙文华,不如把驱毒人交出来,让他指正孙文华,直接给他定罪。
许云溯摇摇头:不可,林氏也在飞钱商会中,若是把总会长交出去,正好给了朝廷命官攻击飞钱管理权的理由,恐怕会趁机以商人管理不善为由,强硬收回管理权。
多少年来,朝廷想收回飞钱管理权,缺少的就是一个理由。
现在主动示把柄与人,非智者的做法。
纵然再恨孙文华,但他与林氏商行绑定在一起,就万万不可把他交出去。
三人并排进入县衙大堂,许云溯上午就在这里安排人事,把整个武安县的官员全部安排去处理假钱引起的慌乱。
不过半天时间,就又回到了这里。
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大魏以左为尊,所以左边坐着一众官员,右边是商人,与上次鸿运酒楼格局一样。
不过这与大正殿里排序有些不同,许云溯记得历代帝王像是排在右侧,左边是天君像。
可能是因为大殿朝南,排在右侧象征日出东方,对应右侧的钟楼,所以帝王安排在右。
现在大堂的最高位上,分别坐着三司使杨德水和盐铁使虞逸春,那个位置原先是县令审理案件的位置,现在被两人占据了,县令只能坐在左侧首席上。
虽然他品秩不高,但他是一县之主,所以理应坐首席。
而主簿季白的位置就靠后了,他和县令吕文正中间,坐了指挥使马青云以及男爵许景行。
马青云心不在焉,似乎还在想着怎么‘舔’姑娘们的事情。
最近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朝廷大官轮流来,还得让他接见,连思考怎么当‘舔狗’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见到许云溯进来,马青云眼神亮了一下,打算宴会结束后,与他探讨一下如何当好一个‘舔狗’,如何重新赢得姑娘们喜欢。
许景行见到孙儿站到大殿门口,一直给他摆手势,让他赶紧退下,这种场合不是他能参与的。
但许云溯当做没有看到,阔步走到大堂中间,拱手行了一礼:拜见计相大人,拜见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