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了。
何红梅拿着蛋糕回来,很快地折腾出一桌饭菜,这次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她僵硬地笑,招呼大家,吃啊,大家快吃,吃完饭我们切蛋糕。
说着,何红梅第一次主动跟辛燃搭了话,语气高高在上,表情却无比讨好谄媚。
小小燃,你也吃。
辛燃仍旧没动,他似乎是厌烦了这一次次重复的场景,只是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卢悠悠如今已经草木皆兵,她认定了这里的诡异都是因为何红梅,因此格外警惕。
只有赵玉瑭拿起了筷子,她在三人的注视下慢吞吞地吃了几样饭菜,然后看着何红梅说,我们吃好了,开始切蛋糕吧。
何红梅把切蛋糕的塑料刀递给了辛燃,小燃,你来切,
她还想说声生日快乐,然而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因为辛燃不允许,他不承认这场屠杀宴是他的生日。
薄薄的塑料刀并不锋利,辛燃夹在指尖转了两圈,把它递给了赵玉瑭,你来切。
赵玉瑭接过刀,你不吹蜡烛吗?
辛燃厌烦地压着眉眼,不。
塑料刀切下的那一刻如同破开了人的皮肤,大量的鲜血从缝隙中倾泄,白色的奶油瞬间被猩红覆盖。
何红梅在卢悠悠的尖叫声中猛地扑了过来,她手里拿着砍骨刀,神情癫狂,杀了你,杀了你,你得给我儿子偿命!
她连续几刀都砍在躲避不及的卢悠悠身上,凄厉的惨叫和女人的疯喊冲击着耳膜,赵玉瑭拉了卢悠悠一把,反手挥开朝自己飞来的蛋糕,鼻间满是奶油香气和血腥味的混合,令人作呕。
客厅狭小并不适合大幅度动作,这也为赵玉瑭争取到了缓冲时间,她用能拿到的所有东西做武器,尽量跟何红梅拉开距离。
然而这没有用。
整个房间被血色笼罩,这一刻她真的变成了当时的辛燃,因为提前被下了药而四肢酸软无力,连抬手的动作都很勉强。
何红梅一步步靠近,手里的砍骨刀高高举起,眼见着就要朝赵玉瑭挥下。
在刀尖落下的前一刻,何红梅突然停滞在原地,连惨叫不止的卢悠悠都被定格住。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辛燃轻叹口气,都说她会杀了你了。
他在赵玉瑭身边蹲下,此刻她发丝凌乱,身上不可避免地粘了很多蛋糕奶油。
赵玉瑭背靠柜子,轻而无力地笑了声,你要自己动手了?
她笑时好看,这么柔弱而没有攻击性的姿态也好看,侧脸时将耳后暴露在外,一弯月牙暗红艳丽,被奶油遮了大半。
辛燃喉结轻动,漆黑的眼瞳映出一点血光,像是被诱惑了般倾身过去,深深嗅闻她身上那甜蜜的香气。
两人交颈耳语,仿佛亲密的情人。
我不会让你很痛的。
辛燃保证道,唇瓣轻轻触上那片温热肌肤,将他觊觎已久的月牙细细吮咬,舔去了那多余的奶油。
他愉悦地眯起眼,眸子漆黑,甜的。
第一次尝到蛋糕的味道,原来真的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