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在武当之巅上的那一战,使得江湖人杰凋零,众派陨落。
在那一战中唯一保存下势力的门派,也已成了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
可惜的是,至从李承霖死后,武当派便就很少在涉足江湖了。
所以,‘天翱门’、‘灭影门’、‘江月门’也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可偏偏这三个门派间,又存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也使得很多人看不清局势。
于是,一些残留的武林力量与后起之秀,也便想要建立起真正可以维护武林的新生势力了。
其中,‘歃血盟’是崛起最快,扩张最迅速的一支门派,要说这个门派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来者不拒”了。
——只要你有几分豪气和几分酒量,就证明你有几分本事。
——由一群后生组成的门派,也极易融入,总能在三言两语间就可以找到相见恨晚的感觉。
在这个世上,男人与女人之间讲究的是琴瑟和鸣、红蓝知己,而男人与男人之间有时只需要惺惺相惜即可。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往,并不复杂,也通常要比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交往,要简单得多。
所以,‘歃血盟’有多年轻,里面的成员就有多么年轻。
他们已守擂数月,在这数月中他们也击败了江湖上的一众好手,甚至,挫败过早已成名的武林名宿。
——在车轮战和五花八门的武学下,纵使老江湖也不免着道儿,落败。
以至于在半月前,‘歃血盟’便就开启了甚是无聊的自嗨表演模式,门人先后登上擂台,耍一套大刀、舞一套剑法、秀一秀暗器、施展一下下毒的本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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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表演也一直能够获得雷鸣般的掌声和少女的尖叫声。
但,就在几日前,某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局面,也使得殇沫派出去的故府门人,有了一个掩人声息的藏身机会。
现在,擂台旁的一间茶馆,正是故府门人在经营着。
这茶馆虽说只是一间茅舍,却也实实隐藏着七八个故府的门人,由于茶馆的生意太好,就算茶馆内有七八个伙计在忙碌,也丝毫没引起过任何人的注意。
殇沫在来到这间茶馆后,是没机会立马坐下的,就算他是现任‘灭影门’的门主、故府的主人,在茶馆伙计不想暴露真实身份前,他也是要站着等空出来的桌子的。
“这么好的生意,为何原本经营这间茶馆的掌柜,愿意将其转让给我们的门人呢?难道,原本的掌柜已经赚足了银子?”
顾遥峰澹澹一笑,回道:“门主啊,这世上哪会有嫌银子多得人呢...只是,再多的银子,也是没有性命重要的。”
殇沫质疑地“哦”了一声,随之凝目在顾遥峰的身上。
“门主来此之前,也看清楚了现下在擂台上的是何人了吧?”
殇沫点了点头,“看到了。只是,这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顾遥峰又笑了笑,“我们先不去说擂台上的人,因何而出现。单说擂台上的这个人,恐怕就是不少江湖人的噩梦了吧...”
殇沫思索了片刻,逐渐微皱起眉头,“这个人的确有很多敌人,可就算他有再多的敌人,只要他身后之人不倒,就不会影响他肆意妄为的杀戮,所以,在故府时涵影姐姐才会说:那个人还未出现。”
“是的,与其说人们在恐惧擂台上的人,不如说这个人背后之人才是能让整座江湖闻风丧胆的存在,”顾遥峰渐渐褪去脸上的笑意,“所以,当这间茶馆原本的掌柜,看到现在擂台上的人后,便就只能选择逃命了。”
殇沫,诧异道:“难道,做小本生意的普通百姓,也知道擂台上的人,其背后势力是谁?”
顾遥峰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普通百姓很难接触到江湖,可一旦普通百姓和江湖之人有了某种联系后,便也就很难再逃脱掉这层关系了。更何况,这间茶馆原本的掌柜本就是一个江湖人,也只是看这里热闹,便就隐其身份,做起了买卖。”
殇沫瞬间觉醒,“也就是说原本的掌柜不但认识擂台上的人,且还与擂台上的人有着深仇大恨,只是这仇报不得,只能躲了...”
顾遥峰点了点头,“这也着实算是一个巧合,这世间也应该没人去询问一家生意兴隆的茶馆,要不要转让的,但,我们的人不但问了,且还以低廉的价格买下了这间茶馆。”
殇沫,说:“其实,就算我们的人不买,这茶馆原本的掌柜也是要将这里弃之不管的。因为,纵使这位掌柜用再低廉的价格去出售这间茶馆,也是没有人会信的,反倒会觉得这间生意兴隆的茶馆有问题。”
“是的,当一个人怕得只想逃的时候,他宁愿一文钱不赚,也不想在此再耽搁片刻,”顾遥峰说:“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的门人不但有足够的银两和底气,敢去问价;且还找对了最佳时机。”
殇沫微微一笑,拍了拍顾遥峰的肩膀,“这说到底啊,还是遥峰哥哥你安排得当,提前在这里进行了部署。”
此刻,茶馆已空出了桌子,伙计也在第一时间迎上了殇沫与顾遥峰,让其坐下。
对于茶馆伙计而言,能够让自家门主有个位置坐,实乃天大的事,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伙计也无视了在此等候的所有人,满眼只有自家的门主大人了。
桌上很快上了茶水与杯盏,还端上了两盘花生,其他的倒也没有再上什么。
——茶馆内无论是牛肉还是馒头,就算是酒,均已售罄。
好在这里是应天府外,七八个伙计中已分出了两人去往了‘绣芙蓉’,从‘绣芙蓉’中补充食材,也是最快捷、最方便的。
殇沫缓缓倒着壶中的茶水,突然道:“他还如原来那般喜爱杀戮吗?”
顾遥峰不禁瞥了一眼擂台,缓缓地回道:“听说,他只是打断了一十八人的腿,伤了二十三的人臂膀和腰身,剩下的人均是被他的内力震下擂台的。至于擂台下的人,只要不登上擂台,他也不会去刻意伤害。”
他知道殇沫口中的‘他’是指擂台上的那个人,他也知道殇沫迟早会问,所以,他提前做足了所有“功课”。
“这样说来,他去一趟云烟叔叔那里后,的确与原来不同了。”
“是的,这一点我也很好奇,按道理来讲,他这一次势必是要灭掉整个‘歃血盟’的。”
“那些在擂台下观望的江湖人士,想必见识到他的厉害后,也没人再敢登上擂台了吧...”
顾遥峰饮下一口茶水,在放下茶碗间,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笑容来,似带着几分讥诮,也似带着几分尴尬,“事实上,在他初登擂台之时,在擂台下观望的人,便就不敢再上去了。”
“哦?”殇沫惊然道:“那是为何?”
顾遥峰,说:“一万万两黄金和一把‘灭影刀’,再加上他登上擂台后,便就报出了自己的名讳。我想,在这三样东西同时出现的情况下,武功根基差的人,早就逃命去了,剩下的也只是一些自恃清高和自认为武功还算不错的人了。”
殇沫沉默了片刻,才迟疑道:“他竟直接告诉了所有人,他是应萧索?”
“是的,就算别人不知道他应萧索正是昔日‘灭影门’门主故遗名的首席大弟子,也一定知道他就是近两年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左手刀客,”顾遥峰,说,“一万万两黄金已是远远超过了‘歃血盟’三千四百多万两黄金的身价的,一把‘灭影刀’也足以能够代表武功天下第一的故遗名了,再加上他应萧索的名号,在看到这三样东西同时出现后,难道,还会有人再敢登上擂台吗?”
殇沫,不解道:“这三样东西,‘歃血盟’的人,莫非不知?”
“‘歃血盟’的人之所以敢与他一战,一则是因为这个门派的门人实在太年轻,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得江湖阅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顾遥峰,说,“再则,便是要守擂台的原故了,毕竟,不战而退的做法,会在江湖上为人所不齿的...”
就在这时,先前去‘绣芙蓉’带食材的两个故府门人,已赶了回来。
他们依旧是伙计的装扮,却在往殇沫的桌上,上一盘牛肉的期间,把一张纸条神不知鬼不觉地交给了殇沫。
殇沫也在袖口的遮挡下,看了一眼字条上的内容——门主:‘绣芙蓉’破损之处,榫卯相接即可,禁军熟知其结构,已得以修缮,我将赶回故府与楼客一同协防,保故府无碍。城外杏子林茶馆伙计,可继续前往‘绣芙蓉’搬运食材,‘绣芙蓉’所留之人,也会将城外伙计带回的消息,送至故府,互通有无。
这是初涵影写下的字条,字条上的内容也使得殇沫带着微笑,舒缓了一口气。
“门主,看您这般姿态,可是初副门主来的消息?”
“是的,涵影姐姐已经解决了我所有的忧心之事,在没看到这张字条前,我的确有些担心故府的安危,毕竟,那里只有秦大哥一人在驻守。”
顾遥峰闻言,再一次朝擂台处看了看,这一次他的眸光很沉,也停留得更久了些,“门主,那现在是不是也该让暖雨登上擂台了?”
殇沫勐然一怔,呆滞了片刻,待他缓过神来才赫然发现,他们从进入杏子林后,顾暖雨便就不在他的身侧了,“什么...暖雨哥哥...要上擂台...”
他如脱兔般站起身子,想要去寻找顾暖雨的身影,却没曾想与牛盛撞了个正脸。
两人四眸相对,互不躲闪,脸上千百表情,心中万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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