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凡望着杜宇,开口问道:“潘乾义被杀那晚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家里。”
“有人能证明吗?”
杜宇两手一摊:“我独身一人,没有人可以给我证明。”
高一凡看着他。
杜宇笑一笑:“不过有人可以证明我杀了潘乾义吗?”
高一凡一愣。
没有人可以证明杜宇杀了潘乾义。
高一凡沉默片刻:“那两名民警被害当晚你又在什么地方?”
杜宇一脸镇定:“还是在家里呀,我平时又没有什么活动,都在家里住。” wap?.fengshu?ge.i?n?f?o
目击凶手的保安,曾描述凶手是染了一头红发,但杜宇并没有。
高一凡微微叹息。
杀害伍勇的凶手,田波也已经辨认不是杜宇。
到目前为止,没有人,也没有证物可以证明杜宇是屠警的真凶。
高一凡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安宁街的袭警案——”
这一次,杜宇不等他说完,便回道:“噢,那天我正和你女朋友一起吃饭呢。”
“但你中途有离开。”
“对,我去了洗手间。”
杜宇笑了:“你不是怀疑我去趟洗手间的时间,就能跑到安宁街去杀人吧。”
高一凡没有出声。
杜宇一脸难以置信:“高警官,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派人去调查监控,看看我那天有没有走出四季酒楼。”
高一凡回道:“我们会的。”
杜宇垂下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
黄维听说杜宇前来自首,慌忙赶了过来。
他看到杜宇,有些暴躁。
他一把抓住杜宇的衣襟:“你为什么要杀局长?为什么?为什么?”
江丰忙站了起来,阻止他:“黄队长,你想要干什么?”
高一凡也过来:“黄队——”
他拉住了黄维。
黄维终于也冷静了下来。
他松开了杜宇的手。
杜宇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黄队,话不可乱说,我没有杀人。”
黄维冷笑一声:“你没有杀人?你说你没有杀人,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杜宇也冷笑了一声:“你相不相信有什么关系?”
黄维一愣。
杜宇又幽幽的说道:“警方查案,不是讲证据吗?难道,仅凭你相信我杀了人,我就杀了人吗?”
江丰补刀:“现在可不是以前,就算是以前,怎么着,也得弄点证据出来,是不是?”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话里有话,句句直指十年前的关智文案。
黄维被两人怼得说不出话来。
局长被杀那日,所有人都以为是杜宇开走了装有赎金的那辆车。
这也意为着,开走局长专车的人,不会是他。
但如果不是他。
那又会是谁?
高一凡想了想:“那,你将那辆车开去了哪里?”
“冥河。”
“怎么会?”
“唉——”
杜宇假意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是报应。我甩掉你们之后,得意忘形,没留意就开进了河里。”
黄维瞪大了眼,不知道他说真的假的。
高一凡却不动声色,静看他表演。
杜宇又说:“我当时拼命逃脱,只祈祷能活下来,当我游上岸的时候,突然想通了一切。”
高一凡道:“你想通了什么?”
“我想通了,凡事因果报应,若做了坏事,迟早会有报应。”
他依然话中有话。
黄维此刻也反应过来。
他哼了一声:“所以,你想通了,就来自首?”
杜宇点点头:“你们可以去冥河搜,那辆车,就在河里。”
高一凡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你父亲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杜宇一听高一凡提到他的父亲,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我的父亲,吃亏就吃在太过正直。”
他垂下了头。
“当年我父亲觉得,认定关智文是凶手,有太多疑点,最为可疑的就是,凶器一直没有找到。”
高一凡点点头:“对,我看过那个案子的卷宗,凶器并未在现场发现,之后也没找到,只是根据法医的推断,认定是关家遗失的水果刀。”
“他们凭什么认定呢?那把水果刀是否和凶器同一型号他们都不知道,况且,就算同一型号的刀,也不能断定就一定是凶器。”
这一点,高一凡也认可。
虽然很多时候,刑侦工作需用推理,但推理并不能代替事实。
杜宇继续说道:“我父亲在排查时,曾有人说自己在案发当晚,见过一个形色可疑的年轻人,那人的身上好像有血迹,手上拿着一个东西,似乎是刀。我父亲将这条线索报告给了潘乾义,却被潘乾义痛骂一顿。”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他们只想要自己想要的证据,对于那些会影响定罪的线索,他们就千方百计的压下去。这条线索,根本就没有写进卷宗。”
黄维道:“也不能这么说,你父亲没有告诉你,我们查案的时候,说什么的人都有,不是每个人说的,都是事实。你也说了,‘好像’,‘似乎’,那个人,不是也不确定?”
杜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高一凡说:“你父亲因此愤而离职?”
“不是他自己要离职,是警局上层逼他离职!”
杜宇说出了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
警队容不得有异心的人。
杜新民在大是大非上站不住立场,那就不配做自己人。
杜宇的话,大大出乎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