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职位的撤销,豪格变得越发飞扬跋扈起来,仗着手中还有兵权,对朝中大臣动不动就张口就骂拳打脚踢,这让顺治很不满。
最后忍无可忍的顺治找来洪承畴,道:太傅,这豪格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谋划了多年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听顺治这么说,洪承畴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你都已经掌握大权了,还如此容不下大臣,你既然看不惯,直接剁了他的兵权圈禁起来就是,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看着洪承畴又当着自己的面出神,顺治有些不悦:太傅?
啊?皇上。
朕的话你听到了吗?
臣听到了。
听到了就好,下去办事去吧,朕等你的消息。
从勤政殿走出来的洪承畴没来由地生出:狡兔死,走狗烹的念头,无意间又打了一个冷战。
洪大人,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流这么多冷汗?说话的是豪格,洪承畴是为数不多的让豪格笑脸相待的人,除了他就只剩下礼烈亲王代善了。
没有!没有!正在想事情,没想到在这里偶遇王爷,王爷进宫面见皇上吗?
正是,皇上给我商量如何恢复爵位的事情。豪格有些得意,自己再怎么闹腾,皇帝还是离不开自己。
洪承畴则看死人一样,看着他,都要大难临头了还得意个屁啊,我要是你,我现在立马交出手中兵权,龟缩在家不出,苟上几年,熬死顺治这个刻薄寡恩的皇帝。
勉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洪承畴道:皇上是怎么说的,不知道王爷您能和我说一说吗?
当然,我在您这里没秘密,毕竟我家幽兰可是您养大的,您算是我的岳父啊,我们边走边说。
不敢——不敢——你都要死了还给我套近乎,我又不是蠢猪。
皇上别的也没说啥,就是告诫我要收敛一点,现在手里就剩这点兵权了,如果不是看在同是一个祖宗的份上,之前兵败之日就给一块收走了,德不匹位,要我收一下性子,时机到了,就会回复我的王爵。
德不匹位——德不匹位——这话皇上都说出来了,你还做梦恢复王爵呢?洪承畴在心里暗骂豪格是蠢猪。
郁郁寡欢地被豪格拉着来到他府上,一进门,豪格就大吼道:幽兰,你看看谁来了,我们的大恩人,是洪太傅。
听到豪格的喊叫,如今有了大家风范的幽兰匆匆自内府走出来,见到洪承畴,连忙行礼,洪承畴连道不敢。
豪格却得意道:我家幽兰一向是这么懂礼数,你们先聊啊,我让下人准备酒菜,今天我要和洪太傅畅饮一杯。说完就朝后院走。
太傅今日怎么得空到府上来,您快里面请。
不了,就在这说吧。
看到洪承畴面色有些沉重,一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幽兰小心地问:出了什么事情吗?
今日皇上召我进宫,旧事重提——
什么旧事?
关于肃亲王的。
什么?!如今他都这样了,皇上还不放过他吗,皇家当真这么冷酷无情?幽兰悲从心来,虽然她最初靠近豪格,是为了刺杀而来,但是豪格自从占有了她,就一直把她当做助手,当做正室来看待,对她恩爱有加,她也难得地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
本以为皇帝顺利亲政之后,她的任务就自动取消了,没想到如今皇帝又重新提起这事。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幽兰喃喃问道。
狡兔死,走狗烹啊——洪承畴叹了口气,终归还是那两旗兵马闹的。
我劝王爷交出那两旗兵马可以吗?
晚了,当初兵败归来被剥夺王爵的时候就该不要皇恩,一并交出兵马,闭门思过的,但是肃亲王还以为这次皇帝会和上次一般再次宽宥他,他就不知道,上一次皇帝还没亲政,还需要用他牵制多尔衮,现在今非昔比,朝廷上皇帝一言独大,连摄政王现在都夹起尾巴做人了,肃亲王什么行为你都看到了,本来多尔衮与皇上有辱母之仇,是皇上必杀之人,如今,没想到反而是肃亲王先不见容于朝廷。
爷,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肃亲王呢?兵权我们不要了行吗?
现在说不要就是不要皇上的恩典,和当面打皇上脸有啥区别?如此死得更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除了造反,这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
唉!——造反也是死路一条,而且是灭九族的那种,怎么取舍你自己决定吧,我回去等结果。
说完,洪承畴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豪格远远的喊了几声,他也没有反应:洪太傅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幽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道:太傅忽然想起家中老母病危,是以才心神伤心过度,走了神。
你怎么哭了?也是伤心吧,多情多义的兰儿,走,叫人备上厚礼,我陪你一起去洪府探病号去。
爷!——幽兰拉住豪格道:现在已近黄昏,过府探病于主家不利,我们改日再去就是。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走吧,我让人准备了丰富的晚餐,今天我们来个烛光晚宴。
幽兰止住豪格的咸猪手,哀求道:爷,您先去,奴家收拾一下马上就来,如何?
不用这么麻烦,你已经够漂亮的了。
爷,求你了,一会儿就好。
抵不住美人撒娇,豪格道:你可快点啊。
幽兰点头,目送他离开,之后她快步走回卧室,对这妆镜梳妆,把自己打扮得靓丽之后,又从角落里拿出一坛好酒,轻轻自衣袖中取出一个玉瓶,鸡鸣断魂散,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食后无解,只能等到鸡叫头遍断魂而去。
将毒药和美酒混合均匀,幽兰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确认毫无瑕疵之后,才怀抱美酒,莲步轻移,款款来找豪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