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
白薇的爸爸白丁延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胸口戴一朵胸花,抬手扶了一下金丝眼镜,看着眼前的小伙子。
闺女生前天天念叨,说自己喜欢一个叫林煜的人。
把那人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好。
就这?
瞧着眼前这个小伙子,眼窝发黑明显的纵欲过度,一脸的包包吭吭,虽说五官勉强可以吧,可这和俊男靓仔完全不搭边啊。
他闺女就这审美?
算了算了,既然闺女托梦,大师也说这人是十世功德转世之人,能把他白家的孽债全都背负转移过去,就他了!
白丁延朝林宇笑道:薇薇生前一直和我提你,原本我想给你们在法国办一个浪漫的婚礼,可时间有限,今儿薇薇头七,只能委屈你们,在祖宅办了。
说完,白丁延忍不住,又确认一遍,你一直在美好小区22栋住?
林宇笑着点头,是。
白丁延看了一眼林宇旁边的中年夫妇,你们
小三立刻笑道:我们是小宇请来的,他说想要给薇薇一个完整的婚礼,如果父母不在场的话,总觉得缺失了点什么。
林宇的爸爸跟着附和,我们是小宇的邻居,薇薇去世之后,小宇伤心难过了好久。
白丁延就颔首,就算是请来的,一会儿他俩结了婚,你们喝了我闺女敬的茶,也是我白丁延的亲家了,放心,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林宇的爸爸和小三,折腾这么一场,就为了这一刻。
小三忙笑道:您客气了,他们小两口日子和和美美才是正经。
白丁延笑了一下,没说别的,只问林宇爸爸:您在哪高就?
没,小打小闹,自己开了一个服装厂,勉强糊口,场子就在曲城,叫金世通服装厂。
白丁延一挑眉,金世通?我好像前阵子在新闻上看到过。
金世通服装厂生产的婴幼儿服装,标的是a级产品,可以贴身穿,可实际上用的却是c级都不到的布料,而且消杀十分不严格,甚至被怀疑是回收的洋垃圾改造回销。
许多小宝宝穿了身上起红疹皮疹,全身瘙痒。
被记者曝光过。
白丁延一提这个,林宇爸爸顿时心跳一闪,局促不安的说:那些记者,就会捕风捉影,这年头,做生意太难了。
白丁延看他一眼,笑道:没事,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在我曲城的地盘上,那些记者不敢再乱说话的。
正说话,一个美貌中年妇人被搀扶着出来。
是白薇的妈妈,陆曼。
女儿忽然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陆曼从接到死讯那一刻就哭的死去活来,这几天日日食不下睡不着,醒着哭到睡,睡着再哭醒,一双眼哭的红肿不堪。
她一出来,白丁延立刻一收脸上谈笑风生,朝她走过去,从佣人手里搀扶了她,温声安抚。
等给薇薇办了婚礼,她在底下也有个人陪伴了,咱们再多给她烧点好东西,姜大师不是说了吗,她店里的那些别墅啊衣服啊什么的,底下都能收到,薇薇还托梦告诉咱们那大别墅好呢,你稍稍宽心点,别再熬坏了自己,以后谁给薇薇烧东西。
陆曼流着泪点头,走到小三和林宇爸爸跟前,让亲家亲家母见笑了。
小三会来事,赶紧扶了陆曼一把,这话说的见外,孩子叫我一声妈就是我闺女,咱们就是姐妹,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不说你难受,就是我都难受。
客气话说了两三轮,内室,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出来。
她一出来,白丁延立刻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姜大师。
姜宁宁扬着下颚,一脸冷酷,准备吧,吉时马上到了。
白丁延赶紧应了一声,已经都准备好了,只等薇薇来,是不是要等到午夜子时?
姜宁宁倨傲一笑,你们要是请别人办这事儿,肯定得等到午夜子时,可请我不用,一分价钱一分货,你们价钱到位,这吉时自然不用和其他人挤,再有五分钟,就是吉时。
白丁延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姜大师不愧是大名鼎鼎,您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给您双倍的红包。
姜宁宁摩挲一下胸前玉佩,坦然索要:其他好说,这样的玉佩,你们可还有?若是有,我能让他们小两口在底下生儿育女。
陆曼一听这话,眼睛一下亮起来,有的有的,您要多少,我还有一个玉镯,一对玉耳环,一块同心玉佩,都是一样的质地,都给你,你
她满目都是期待,你真能让薇薇生儿育女?
姜宁宁一听还真有,乐的差点嘴角咧到后耳根,当然,别说生儿育女,浸养三五年,让她起死回生都不是问题。
这个大饼。
陆曼一口就吃了。
求你让她起死回生!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她正要再说,姜宁宁一摆手,行了,人要来了,准备吧。
话音才落,阴风乍起。
嗖嗖冷风从脚底板升起,裹着小腿,寒意爬满四肢百骸间,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女鬼倏然出现。
薇薇!
陆曼忍不住,一下朝着那女鬼叫了一声,才止住的眼泪刷的又落下。
白薇盖着红盖头,脚步停顿,朝着陆曼的方向,妈。
一声妈,陆曼一下眼泪决堤,靠在白丁延身上,闺女,妈妈好闺女!
说着话,陆曼一下转头,一把抓了旁边姜宁宁的手,现在就让我闺女起死回生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什么都给你,让我闺女活过来行不行,求你求你。
她哀切的央求。
每央求一声,姜宁宁都觉得自己多活过来一点。
享受这祈求,姜宁宁冷着声音说:让她活过来,可不止是转孽那么简单,得有活尸,这事儿之后再说,先办婚礼,错过了吉时我可不负责。
陆曼立刻不敢再求,唯恐错过吉时。
姜宁宁看向林宇和白薇,新郎新娘
才起话音。
一道凄厉的怒吼随着破门而入的人影裹挟进来,小宇,你不能和死人结婚!
是方婉。
一颗爱子之心让她冲破那俩黑西装男人的钳制,冲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