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千军万马踩出原形。
傅深恪凸着两只巨大的蛤蟆眼,斜眼看赵兵德,一个字不说。
赵兵德抬手就要给丫一巴掌,却是在手掌举起一瞬,看到地上三个尸体。
黄黄身体脖子分家,刺团成了一团烂泥,大锤脑袋成一团浆糊
赵兵德一腔怒气在看到它们三小只成这个模样的刹那,差点一张死人脸气出血色来。
我艹你大爷的个王八蛋,你干的?
赵兵德指了地上三小只。
傅深恪蛤蟆眼一转,透着一股阴恻恻的讥诮之意:有本事弄死我,死我也有三个陪葬的。
赵兵德差点让这眼神气活了。
转头就朝赵巍吼:爹!弄死他!
赵巍用一个我儿子怎么死了这么多年还这么蠢的眼神看了赵兵德一眼,提溜着傅深恪的魂魄晃了晃,吧唧给他摔地上。
刚刚说,你之前被宁宁弄死过?
赵巍一面说,一面在屋里的小沙发上大马金刀一坐。
手里提着那把杀气滚滚的剑。
赵巍用剑尖儿挑了傅深恪癞蛤蟆的蛤蟆腿儿,登时便有阴气顺着剑尖儿传到癞蛤蟆腿儿上。
傅深恪即将魂飞魄散的身形顿时稳固不少。
赵兵德气急败坏,爹,你咋还给这狗东西稳固魂魄,弄死他完事儿!
赵巍没好气瞪了赵兵德一眼,没理他,只叫了自己两个副将上前,审,别弄死就行。
军中审讯叛徒细作乃家常便饭,这些糙汉有的是法子让人开口。
两个副将拽了傅深恪的蛤蟆腿儿就去审讯,赵巍起身朝屋里走,路过三小只尸体的时候,弯腰,抱起。
爹。
赵兵德骂骂咧咧跟在赵巍身后。
以前活着的时候,每次赵巍回家,赵兵德都恨不得搬了狐朋狗友家去住,免得在家挨揍。
现在死了。
倒是寸步不离他爹,哪怕挨揍了也要往前凑。
这仨,还能活么?
赵兵德心疼这三小只,嗓音闷闷的。
赵巍转头看了蠢儿子一眼,叹了口气,没说话,抱着三小只的尸体直接进了里屋。
姜宁宁还穿着黑色t恤牛仔短裤,保持着从牛云泰家讨债回来的样子,安详的死在小床上。
床头放着数颗夜明珠,整个屋里透着盈盈亮光。
把那三小只的尸体往旁边桌上一放。
赵巍拉了一张板凳,坐在姜宁宁床头前。
我十万兄弟,今夜,都自由了。
张口声音就发颤。
赵兵德站在赵巍身后,紧紧挨住他爹。
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判官来找的我,说你为了给我讨一个公道,吃了不少苦。
你这个苦,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吃的,是吗?
看着姜宁宁紧闭的双眼,赵巍狠狠皱了一下眉,发红的眼睛兜住眼泪,没落。
他扯起一点嘴角,露出一个说不清什么情绪的笑。
看得人心里发疼。
判官问我,要不要投胎转世。
我拒绝了。
投胎转世,我就忘了我那些兄弟,忘了我的家人,奈何桥一过,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都没了。
我舍不得。
两指捏了眉心,赵巍靠在椅背上,沉沉吐了口气。
阎王爷给我封了个将位,我活着的时候,是镇西大将军,现在,还是镇西大将军,以前戍守边疆,现在戍守阴阳交界。
他扯着嘴角,竭力想要抛开一腔愁绪,笑。
要不说咱人缘好呢,我那十万兄弟,也不投胎,就跟着我,活着是我赵家军的兵,死了跟我一起戍守阴阳两界。
军中硬汉,没有那么多话。
兜兜转转,赵巍也不过是在姜宁宁床头前交待一个去向。
胸腔积攒再多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话音落下,他嘴角几次翕合,最终,缓慢的从椅子上起身,取出一枚令牌。
这是我的兵符,你收着,若是有用得上我的,我赵家军只要还有一个在,必定前往。
语落,赵巍提起手中剑。
这剑,阎王爷说,能斩厉鬼,除妖魔,杀邪神,也能固魂魄,输功德,救苍生。
他剑尖儿对着姜宁宁的额头。
闭了眼。
我赵巍,替我赵家军十万大军,谢姜宁宁救赎之恩!谢姜宁宁涤荡冤屈之恩!
语落。
赵巍将自己半生功德,全部给了姜宁宁。
弯腰鞠躬,停顿数秒,起身,收剑离开。
没有一丁点拖泥带水。
赵巍从姜宁宁屋里一出来,他的副将便迎上前,将军,招了。
蒙蒙夜色里,赵巍站在丧葬店门口,夜风吹动衣袍,他垂眼看瘫在地上已经没了形状的蛤蟆精傅深恪。
傅深恪被折磨的差点精神失常。
六神涣散瘫在地上,眼珠子都是一个上翻一个下转,嘴角流着收不住的涎液,鼻涕纵横,污秽一身。
我家有个祖传的法术,叫金蝉脱壳。
上次,姜宁宁杀我,只是杀了我的壳。
真的我,在她动手之前,已经逃了。
都不用赵巍开口,傅深恪交待的明明白白。
我家祖传的玉佩,这玉佩能克制姜宁宁。
我,我的任务就是把姜宁宁身上那个玉玲珑带回去。
我,我高祖说,只要得了玉玲珑,我家就,就天下无敌,就能恢复许多年前的昌盛。
我高祖,在,在五岭山上住,那口井连接北海,只要北海小公主不死,我高祖,就,就不死。
金,金蝉脱壳,只要摁住眼睛就脱不了。
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能说的,都说了。
副将将那块从傅深恪身上搜来的玉佩递给赵巍。
赵巍接过,看了一眼。
他对玉器没多少研究,不像他家混账儿子,从小就知道穿金戴银臭讲究,赵巍踢了赵兵德一脚,你看这花纹,是不是熟悉?
赵兵德被踢得屁股一颠,连忙凑上前接了那玉佩看。
要不说纨绔呢。
一眼就认出来,十分笃定的说:原先宫里,皇上跟前的那个道士,就是那个叫游涛的,他身上就戴这个玉佩。
没认错?赵巍挑眉,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战场上,最后给他一支冷箭的人,就是游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