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晏辞甚至还有点怕她!
怕她扔了他的胡萝卜。
这事儿颜汐浅一直不很明白,一个威风凛凛的战神,怎么就那么喜欢胡萝卜?
刚嫁过来的时候,他竟然还变着花样,让颜汐浅吃了一整年的胡萝卜,吃得她脸都是橙黄。
让人生气的是,那人说他从小就吃胡萝卜,一直这般白皙透亮。
硬是给胡萝卜洗白,说她脸色变黄和胡萝卜无关!
自然,按照颜汐浅的脾气,那人少不得要挨一顿揍的。
收回思绪,颜汐浅叹了口气,道:我是担心他养好病回来,拉回一车胡萝卜。
萧染星原本是颜汐浅的侍女,从小一起长大的。
颜汐浅嫁入崇华宫的时候,萧染星陪嫁而来。
因缘巧合下,与天君卿揽月相识,如今也成婚十年了。
这几日,萧染星同卿揽月吵了几句,便干脆离家出走,住在了崇华宫。
因着曾是侍女的缘故,萧染星对这位战神小叔子的嗜好,那可是再清楚不过。
卿揽月说过,卿晏辞从小就喜欢胡萝卜,老天君为了纠正他的这种古怪喜好,做了不少工作,可结果全都不尽如人意。
如今卿晏辞也有六百余岁了,仍旧是对胡萝卜爱不释手。
萧染星道:天君殿里没人爱吃胡萝卜,揽月也不喜他这嗜好,你不必担忧。
颜汐浅却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有一次我给他吃了毒灵菇,他吵着闹着不肯吃药,非要吃胡萝卜。我只好用法术把药融进了胡萝卜里,他这才肯吃。如今他养了这么久的伤,谁知道背着我吃了多少胡萝卜。
萧染星大惊,你为何给他吃毒灵菇?
颜汐浅摸了摸鼻子,这这个不重要。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片刻便有侍女来报,神女,上神回来了。
有没有?颜汐浅眯着眼睛问道。
侍女垂下头,小声说:有,拉了一车的胡萝卜回来。
颜汐浅深吸一口气,但却难掩暴躁的站起身来。
萧染星连忙按住颜汐浅已经气得发颤的手臂,劝道:阿浅,你先不要动怒,上神刚刚恢复,万万不能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啊。
经她这么一提,颜汐浅的怒意才消散了些许,她深吸一口气,道:你先回屋去,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解释。
说罢,那人气势汹汹的往前院去。
萧染星仍旧放心不下,但奈何颜汐浅这位昔日的小主子的脾气实在惹不得。
于是乎,她值得吩咐了侍女跟上去,若是有什么动向,早些来禀报她。
颜汐浅大步流星地到了前院,便见高挑的少年背着一只手站在院中,注视着侍女们忙前忙后的搬箱子。
那一箱一箱黄澄澄的胡萝卜,甚至有那么一两个从满满的箱子边缘掉下来。
还没等颜汐浅发作,卿晏辞先不高兴了,你们怎么搞的?都给我仔细些,若是有一根胡萝卜损坏了,决不轻饶。
卿!晏!辞!颜汐浅牙缝里飘出这三个阴森森的字。
被喊那人后背一寒,打了个冷战,只觉得膝盖有点不受控制的软了。
卿晏辞颤颤巍巍的转过身,瞧见一脸怒意的姑娘。
那姑娘生的美貌,即便是生气蹙着眉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有股子使小性子的感觉。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张脸,让卿晏辞有点心虚。
他为什么要心虚?
卿晏辞定了定神,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思索着眼前这姑娘大约是卿揽月的那位夫人。
他哥的性子,他向来清楚,面上装的威严赫赫,实际上一言难尽。
只是,眼前的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他哥喜欢的类型。
既不端庄,也不温柔。
颜汐浅倒是有些意外,这人竟还有胆子跟她对视。
瞧见几个因为两人剑拔弩张而驻足的侍女,颜汐浅想,他大约是想在人前留点面子。
于是乎,她咬了咬牙,道:你跟我进屋,我有帐有话跟你说。
卿晏辞的思想,多少是有点根深蒂固的古板在里面。
是以,他认为和自己的嫂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着实不妥。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
刚转身要进屋的颜汐浅立刻停下了脚步,拳头捏的死死的,心想这人打个仗把脑子打坏了不成?
她拔高了几分声线,带着怒意,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进来!
这一声,吼的卿晏辞心里一颤,脑子还没想清楚,脚已经乖乖听话的跟了上去。
卿晏辞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着颜汐浅进屋了。
他心里暗纳,卿揽月这娶的什么母老虎?
颜汐浅一抬手,房门便关上了,自己则坐在屋子正中的圈椅上,翘着二郎腿。
此刻的卿晏辞皱了皱眉,心里想着这女人即便是他嫂子,也没有资格这般管束他。
他从小是个倔脾气,最讨厌旁人同他对着干。
即便是老天君那个当爹的,和如今天君这个当哥的也奈何不了他,更别说一个他见都没见过的嫂子。
颜汐浅正在气头上,拍了下桌子。
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卿晏辞下意识的抱住了脑袋,别别揍我!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颜汐浅沉默是因为这人方才还那般嚣张,这会儿倒是不装了。
卿晏辞则是对自己的反应和所说的话大为吃惊。
他方才在放什么厥词?
颜汐浅也有两年没见过卿晏辞了,虽然她不好意思向萧染星承认,但确确实实是想念卿晏辞的。
想他做的饭,想他给她洗脚,想他给她刷蚌壳,更想他夜里抱着她,暖洋洋的。
这么久不见,她也不想一见面就是大闹一场。
颜汐浅大发慈悲地想:算了,干脆明日再跟他算账,今日且先稀罕稀罕。
她脸上的怒意缓和了几分,道:我不揍你,你过来,跟我说说话。
卿晏辞冷了冷脸,不妥。
这家伙还打算蹬鼻子上脸了!
卿晏辞总觉得这位‘嫂子’让他有种很莫名的自然反应,说不清楚,但是十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