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晏辞笑着说:没关系,只要有阿浅在,就算没有胡萝卜,我也一样喜欢那里。
说起来,这段日子,他对胡萝卜似乎不如从前那么爱不释手了。
颜汐浅和卿晏辞的卧榻上,除了冬日,永远都放着几根胡萝卜。
只因为冬日里,卿晏辞身上很暖,颜汐浅喜欢抱着他睡。
除去这种时候,两人都是各睡各的,颜汐浅抱着被子,卿晏辞抱着胡萝卜。
这段日子,颜汐浅可以说是卿晏辞的人形抱枕,他夜夜搂着,连备受宠爱的胡萝卜都失宠了。
想到这些,颜汐浅心里有一点点小得意,好似自己战胜了胡萝卜。
颜汐浅指着树下的一层白茫茫云雾,我家就在这下面,这棵参天树就在南海边,我以前很喜欢在这里放风筝,把心里的话都写在风筝上,顺着风飘到天上来。
虽然往下看去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但在颜汐浅的描述中,卿晏辞仿佛真的看到了年少的颜汐浅在树下放风筝的情形。
他惋惜道:真可惜,那时候如果我也喜欢来这里玩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捡到你的风筝。
少年丧气的样子,让颜汐浅有点心疼。
那时候,我们一个生活在天上,一个生活在海里,我没办法参与你的生活。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在没有你的时间,忍耐那么多年的。卿晏辞越说越难过。
颜汐浅握着他的手,道:虽然我们错过了很多,但是现在,我不是正在参与你年少的时候吗?不然,我带你回去之后,我们也到树下来放风筝怎么样?这样你也参与我的以前了。
卿晏辞双眸含着晶莹的泪珠儿,欢喜地点着头,一言为定。
颜汐浅笑着歪倒在他肩头,一言为定!
两人说好了,颜汐浅便打算等卿晏辞采够了果子就带他顺着天尽头下凡。
可卿晏辞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一定要明日才能去。
颜汐浅问他,今日和明日有什么区别?
少年耳朵红红的,小声说:当然不一样,我可是第一次去阿浅家里,就算没有成亲,也不能空手去的,更别说我们是夫妻,我自然要多带些东西给给给岳父和岳母。
颜汐浅忍不住笑他,你才多大啊,就惦记岳父岳母了?
被她这么一笑,少年双颊红红的,哥哥教我的,哥哥说,第一次去别人家里,要带东西过去。岳父岳母是书上说的,媳妇儿的爹娘,是该这么叫的。
说起来,卿晏辞倒是从来没有叫过这两个称呼。
倒也不是他不肯,只是
颜汐浅想起了当年自己刚刚嫁给卿晏辞的时候。
她爹颜玉清始终觉得,天族这场莫名其妙的联姻是来者不善。
是以,她爹对天族,对卿晏辞都有诸多防备。
拜堂的时候,颜玉清都不敢坐在高堂之上,也就因此没能让卿晏辞名正言顺地喊上一声岳父。
而那场婚礼之后,卿晏辞就再也没见过颜玉清。
有几次,颜汐浅要回家的时候,卿晏辞曾经故作不经意的问起,要不要他陪她一起回去。
可颜汐浅拒绝了,几次之后,卿晏辞也就不敢再问了,怕冒犯了颜汐浅。
虽然南海如今的情况大不如前,但也不至于差这点儿见面礼。
颜汐浅倒是不很在意,可瞧着卿晏辞很兴奋的样子,也就由着他去准备了。
到底是小孩子,心里想着要去南海,卿晏辞也没心思采什么果子了。
不到晌午,两人就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少年又蹦又跳的,跟个小猴子似的。
颜汐浅的手臂也被他甩得高高的。
这若是在以前,颜汐浅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自己那个冷面的丈夫,居然还有这么活泼的样子。
卿晏辞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回眸望她,阿浅干嘛一直看我?
颜汐浅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可爱的。
被夸可爱,少年的脸立刻红扑扑的。
倒是和以前一样容易脸红,这一点还真是没变。
阿浅也很可爱。少年羞答答的回夸。
颜汐浅笑了起来,什么可爱,我这是漂亮,最漂亮。
少年连忙点头,嗯,阿浅最漂亮。
虽然颜汐浅一贯脸皮厚,喜欢自夸又有点自恋,但是被人这么认真的说‘最漂亮’难免有点心虚。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打算带什么去南海?
没等少年开口,颜汐浅又想起了什么,捏紧拳头威胁道:你要是敢带胡萝卜去南海,别怪我把你和胡萝卜一起扔出去!
少年在她警告的眼神里打了个冷战,可是,哥哥教我的,拿最喜欢的东西送人,是最大的尊重。
颜汐浅睨了他一眼,哦?你不是说最喜欢的是我吗?
卿晏辞连忙改口,阿浅是最喜欢,胡萝卜是是第二喜欢。
颜汐浅轻哼一声,既然如此,你干脆把我送还给我爹好了。
一听这话,少年熊抱住颜汐浅,一个劲儿地摇头,不要,我不要。阿浅,我就只有一个,谁都不给。
算你还有点良心。
颜汐浅鄙夷他,但心里说不上来的开心。
午后,少年开始忙东忙西的准备东西。
崇华宫的一应事物,年幼的卿晏辞都不很清楚。
他随着侍女前往库房,一开门,人都呆住了。
天哪,我家里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卿晏辞看的眼花缭乱。
什么金银珠宝,法器神兵应有尽有。
不单单是卿晏辞,连颜汐浅也惊呆了。
成亲三百多年,她一贯知道卿晏辞有钱,可却不知道他有这么多钱。
颜汐浅是不愁吃穿的,出门需要用钱的时候,卿晏辞会安排人随身跟着,她要什么便有人给她买什么。
可俩人到底不是真正的夫妻,颜汐浅花他的钱难免心里发虚。
是以,颜汐浅本着能不用卿晏辞的钱就不用卿晏辞的钱。
再后来,颜汐浅的衣裳配饰,都是卿晏辞买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