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都这么说了,颜汐浅总不能直说自己想让他搂着睡。
于是乎,她只好点点头,暂且答应了。
卿晏辞把颜汐浅送回房间,体贴地扶她躺下,还给她掖了掖被角。
颜姑娘你放心,我就在这里守着,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卿晏辞十分诚恳地说。
颜汐浅点点头,道:我睡着之前,你千万不能走。
少年微笑着答应,一言为定。
他这一句一言为定,让颜汐浅想起了在他晕厥过去之前,两个人曾经说好了要一起回南海去的。
后来出了这档子事,也就推迟了。
如今她有心瞒着卿晏辞两人的关系,也就更没有理由带他回南海去了。
颜汐浅想着自己再和十九岁的小卿晏辞玩两天,就告诉他真相,然后带着他回家。
许久,卿晏辞瞧着颜汐浅闭着眼睛,没有什么动静,便要起身离开。
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颜汐浅突然睁开了双眼,抱怨道:你要去哪里?
少年有些怔愣,连忙坐回来,道:我还以为颜姑娘睡着了。
颜汐浅不满,你都没有喊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睡着?
卿晏辞低声说:我怕把姑娘吵醒了。
颜汐浅侧了侧身子,故意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松松垮垮的里衣。
从少年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瞧见她白嫩嫩的锁骨。
虽然做这种事情有点难为情,但颜汐浅劝自己,反正卿晏辞又不是外人,自己的丈夫也不用那么面皮薄。
正如颜汐浅所料,卿晏辞一垂眸就瞧见了她的锁骨,羞红着脸撇开了视线。
他颤颤着手给她盖好被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然而,对于他这种表现,颜汐浅并不满意,甚至还有点生气。
于是乎,两人对着干似的,一个往下扯被子,一个往上拽被子。
直到后半夜,卿晏辞打了个哈欠,颜姑娘,你怎么还不睡啊?
颜汐浅见状,连忙乘胜追击,你是不是困了?
倒也没
他话还没说完,颜汐浅就打断了他,这张卧榻还蛮大的,你要不要一起睡?
卿晏辞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房间里一片寂静。
颜汐浅在心里骂他,她都暗示到这种地步了,他怎么还一副矜持的样子?
卿晏辞则是在脑海中思考,方才是不是听错了,他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可是要说什么?
嘀嗒——
颜汐浅身侧滴下来两滴血水,再抬头看去,那少年的鼻子下方挂着两条血流。
她连忙坐起身来,从床头摸出一块帕子给他擦拭,你怎么流血了?
起来的时候太着急了,里衣从肩头滑下来,她都没有察觉到。
颜汐浅急急忙忙地给他擦血,可血水却一直流个不停。
她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没听说过谁流鼻血流的像瀑布似的。
颜汐浅也是被他吓到了,你等等,我去叫人把医仙请过来。
说罢,便往外跑。
身后少年傻愣愣的喊她,颜姑娘,衣裳,衣裳!
颜汐浅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衣裳不衣裳,一开门就喊人。
好在整个崇华宫里上上下下都是侍奉地仙娥,除了卿晏辞,没有半个男子。
半个时辰后,医仙拉开卿晏辞捂着鼻子的帕子。
原本素白的帕子,此时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医仙给卿晏辞诊了脉,道:没什么大碍,阳气太盛,这个,上神正是年轻气盛,实属正常。
颜汐浅好歹也是个学过医术的,自然知道所谓的‘阳气太盛’是什么意思。
再联想起医仙来之前,他不顾自己喷血的鼻子,也坚持要给她穿好衣裳,颜汐浅也就什么都清楚了。
少年自始至终都红着一张脸,一副要活不下去了的模样。
吃了医仙给的丸药,卿晏辞的鼻子也不淌血了。
方才她也是太过着急。
一心想着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病症,却不想竟然是这种问题。
送走了医仙,颜汐浅无奈地看了一眼坐在卧榻上,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的少年。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脸皮都像他这么薄的吗?
折腾了这么久,天都快亮了。
颜汐浅困极了,把端坐着的‘小媳妇儿’往里推了推,困死了,你睡里面。
眼看着少年方才抑制住的血气再次涌了上来,颜汐浅明白了,今晚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抱着他的了。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真是个傻子,你回睡觉去吧!
卿晏辞想解释说自己不傻,但是摸着鼻子下又淌出来的血,他又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傻透了。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刑罚台里已经闹翻了天。
天君调了一队将领前去搜查,声势浩大。
孟云听着外头的动静,心里清楚自己怕是就这么完了。
她咬紧了牙关,心里恨毒了颜汐浅。
凭什么,凭什么颜汐浅还能逍遥自在地活着,她就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不甘心,就算是死,她也要拉颜汐浅一起下地狱。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猛然打开。
孟云瞪大了双眸,以为自己死期已至,却不想,进来的人并不是搜寻的将领,而是祖父孟之善。
此时此刻,她面对自己年迈的祖父,生出了一丝悔意。
孟云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从小对她极为严厉的祖父知晓此事,定然是一场大怒。
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祖父他年事已高。
在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去之后,如今又到了他的孙女。
孟云等候着祖父的斥责,可等了许久,只等到了一只沧桑的大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
云儿,你糊涂啊!这句话相比于指责,更像是无奈和难过。
孟云缓缓睁开了双眼,嘴唇崩成一条直线,祖父,我我让你蒙羞了。
孟之善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不,不是你的错,是祖父的错,祖父对你太过严厉,把你逼成了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