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卿晏辞看完信上的字,花迎霜便将纸团成球,作势要吞下去。
卿晏辞皱眉阻拦,从她手中取过纸球,用业火烧尽,连灰尘都不剩。
花迎霜看着他行云流水的举动,心里不由得感激。
卿晏辞化了个结界,将房间内外隔离开来,而后道:我已经用结界把他们隔离在外,你有什么话,直接与我说便是。
少女这才看着房门上的黑影,说道:上神也看到了,我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只因我今日没能同上神说上话,叔父便将我的手臂扯下,还有
她说着嫌弃花瓣似的衣袖,露出大臂内侧的淤青给卿晏辞看,我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到处都是伤痕。这样的地方,我怎么待得下去?
花迎霜垂着眸子,继续道:只要能离开这里,上神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卿晏辞沉默了片刻,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可怜,倒也不像是拐弯抹角的恶人。
他道:你讨好阿浅,就是为了离开?
少女一惊,连忙跪地,不是的,上神,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只是
她的眸子越来越暗,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沼泽,只是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卿晏辞眸色一深,立刻冷了冷脸,道:这样最好,你听清楚,即便你再怎么讨好阿浅,我也不会因此让你离开。
如果说,她一点也没有存这样的希冀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听到卿晏辞这般肯定的答案之后,花迎霜不免有种希望破碎的感觉。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上神请放心。
卿晏辞嗯了一声,抬步要走,又想起了什么,回身对她说道:凡事必有因果,种因得果,想要什么,要靠自己而不是别人。今晚的事,不要同阿浅提起。
是,上神。
卿晏辞收了结界,抬手掀开房门。
门外把整个身子都贴在房门上的两人立刻重心不稳栽了进来。
卿晏辞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道:你们胆子不小。
两人连滚带爬的在地上跪好,一个劲儿的磕头,上神饶命,上神饶命啊
卿晏辞抬起脚来,想小施惩戒,可视线往后看了看,又改变了主意。
看在迎霜姑娘的面上,今日算了,若有下次,一并处罚。说罢,他便离开了。
他知道,若是自己处罚了这两个人,反而会给花迎霜带来无妄之灾。
第二日一早,天族战神单独夜会花迎霜的事儿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颜汐浅正吃着族长命人准备的花露,听到窗外几个小丫头在窃窃私语。
她有些好奇,便起身推开窗户。
小丫头们一见她,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颜汐浅瞧这模样,心道:方才该不会在说我吧?
这种在背后被人议论的事儿也不是颜汐浅头一遭经历,毕竟自从她嫁给了卿晏辞,这种事便成了常态。
她眯了眯眼睛,故作严肃道:你们方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你们最好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
果然,一听这话,几个小丫头纷纷跪在地上。
其中一个沉不住气的全都招了,夫人息怒,我们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如今昨晚晏辞上神深夜私会花迎霜的事儿已经人尽皆知了。
颜汐浅皱了皱眉,你说谁?
小丫头颤颤巍巍的重复,是晏辞上神和花迎霜,他们有私情,还有人说,等上神离开的时候,就会带花迎霜一起走,要娶她娶她做夫人。
颜汐浅皮笑肉不笑道:哦?是吗?还有什么别的传言,一并说给我听听。
小丫头不敢不答,听说昨晚上神和花迎霜单独见了面,还还在房间设了结界,有人说他们他们是
后面的话不必多少,懂的人自然懂。
颜汐浅已经把手里的勺子都捏成了粉末。
等到卿晏辞从外面回来,桌子上摆着吃剩了一半的花蜜,瓷碗旁边散落了一堆不知是什么的粉末。
颜汐浅正坐在卧榻上,脸色沉沉的盯着他。
少年下意识打了个冷战,解释道:我方才去了族长那里,回来晚了。
颜汐浅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看他何时才自己坦白。
卿晏辞在她面前停下,直觉颜汐浅在生气,但又不知道如何哄她。
想起先前颜汐浅说的,不会哄也要哄,不能不理她的事儿。
卿晏辞为难地开口,我错了。
颜汐浅皱眉,瞪他,错在哪儿了?
少年一愣,开始思索自己可能的错处。
片刻后,他道:不该这么早出去,不同你说一声。
颜汐浅眉头更紧了几分,除了这个呢?
少年又是一愣,想了想,道:花蜜不合你胃口,我没有给你做饭。
颜汐浅咬了咬牙,觉得他在避重就轻,我问你,你昨晚去哪儿了?
这话可真真是问住了他,心里思索起来,是不是颜汐浅夜里醒来没瞧见他的缘故。
虽然卿晏辞很想如实告诉颜汐浅,但他有个计划,暂时还不能和她说。
于是乎,少年摸着鼻子扯谎,道:我我睡不着,出门散散步。
颜汐浅冷笑了起来,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说谎?
况且他根本就不会说谎,很容易露出端倪。
颜汐浅脸上冷,心里更冷,对他的欺瞒不免要生出某些猜测。
他和花迎霜是不是真的
她盯了卿晏辞一阵儿,看得那人十分心虚。
阿阿浅,你怎么了?少年结结巴巴地问。
颜汐浅抓起手边的枕头朝那人扔过去。
少年不躲不闪,就那么呆愣愣的站着,被飞过来的枕头正中脑门儿。
他这样,又让颜汐浅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她心软地问:你干嘛不躲?
少年回答:我不知道怎么让你消气,至少可以让你出气。
颜汐浅凉透了的心不由得柔和了下来,她伸出一只手,别别扭扭的说: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