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浅眉头一皱,你又做了什么?
少年对她这一皱眉,心里有点酸。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颜汐浅又改口说:我就是问问,你别多想。
卿晏辞道:我向族长提议,让花迎霜来结蝶蛹。
为什么?
听族长昨日说的,要结人形的蝶蛹,容纳入梦之人。
祁慕阳,卿晏辞还有她,足足三个人,要结三个人形蝶蛹,还不能有别的蝴蝶帮忙,这么浩大的工程,何等的辛苦。
迎霜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如何能完成?
更何况
颜汐浅眸子一深,道:不行,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做,迎霜她做不了的。
说罢,她便要去找族长说明,但卿晏辞及时拉住了她,阿浅,你且先听我说完,再做打算,好吗?
颜汐浅顿了顿,点头坐下,你说吧!
卿晏辞道:你不是想带花迎霜回天宫去吗?这是个好机会,她救人有功,带她走是个堂堂正正的理由。
可是,我们想带她走,不过一句话的事。她叔父一心想攀高枝,自然不会拒绝。
少年点头,你说的没错,但今日之事便是前车之鉴。我们毫无理由的带她走,难免落人口舌,那些人在背后不知如何诽谤她,有损名声。更何况
他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更何况什么?颜汐浅追问。
卿晏辞不敢看她,只低声说:虽然阿浅很相信她,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昨日已经告诫过她,不会因为她和你关系亲密而给她优待,是以,若她如今还能待你一如往昔,也算证明她的品性。
颜汐浅沉默了片刻,道:可我不喜欢试探。
卿晏辞怔了怔,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
她倒也不是怪罪卿晏辞,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过错,只是让她想起了从前的往事。
前日在娘亲那里,你也见到了我弟弟君澜。他小时候,我们感情很好的,可是长大之后,一切都变了。我是家中最受偏爱的孩子,其他夫人生下的兄弟姐妹倒也罢了,连我的亲弟弟和亲妹妹都对我处处提防
颜汐浅年少之时,就因为资质过人,修为出众,闻名南海。
因此,她作为南海的代表,每年都入天宫朝拜。
虽然颜汐浅一贯是个懒懒散散的人,但第一次被授予这样的使命,还是难免觉得高兴。
毕竟,想要一览天族的风光,可不是谁人都有机会的。
更何况,朝拜之后,还可以在天宫里四处走走看看,只要黄昏之前离开天宫便可。
颜汐浅欢欢喜喜的想要将这个喜讯告诉娘亲,可还还没进屋,便听到屋里有人在发脾气。
凭什么,阿姐她凭什么可以入天宫?
她修行那般散漫,族中之人比她优秀的年轻人比比皆是,为何她能得此殊荣,是不是父亲故意偏心于她?母亲你说啊!
听到这番话的颜汐浅,敲门的手顿在半空。
她怔怔地看着那扇门,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
家中孩子很多,尤其是她同父同母的弟弟妹妹,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自小感情深厚,从不曾有过嫌隙。
然,这一刻,颜汐浅心里却生出了疑虑,或许并非从无嫌隙,只是她从不知晓罢了。
颜汐浅心乱如麻,甚至落荒而逃了。
从那日起,颜君澜同她讲话,处处都是试探。
即便颜汐浅不想,但还是控制不住的猜疑他所说的每句话其中是否存有质疑。
更糟糕的是,有了这样的先例,颜汐浅近乎本能的去猜测其他兄弟姐妹的意图。
也是从那之后,她和从前关系亲密的兄弟姐妹们再也找不回从前的感情。
颜汐浅时常会想,如果当时她没有听到君澜的那番话就好了。
如果她不知道,如果她不在意,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年长之后,她发现,其实每个人都多多少少会存一些小心思,如果事事在意,相处起来备受煎熬,还不如视而不见。
这还是颜汐浅第一次对别人说出这些事,就连颜璐宛也不知道这些。
每每她问起,颜汐浅都会笑着说,几个兄弟姐妹长大了,各有心思。
直到后来,兄弟们开始争夺水君之位,颜璐宛就再也不问了。
卿晏辞听罢,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儿。
他道:原来是这样,抱歉,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颜汐浅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也是好意。既然你话已经说出去了,我也不好现在戳破你,但只此一次,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少年连忙点头,好。
她摸了摸卿晏辞的脸颊,道:其实,昨日迎霜来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她手肘内侧的淤青,我也是觉得她可怜,想带她走。
原来她早就看到了。
难怪她对花迎霜的一言一行都很温柔,原来是这样。
少年低垂着眼眸,道: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是被她的美色所惑。
颜汐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还挺了解我的嘛,说实在的,她确实是刚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美艳又不失英气。
卿晏辞不可察觉的撅了撅嘴巴,被颜汐浅完整的捕捉到了。
她笑意更浓,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长在我审美点上的男人,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少年嘴巴撅起来的弧度更大了几分,他垂着眸子摇摇头。
颜汐浅故意追着他的眸子看,真不想知道?
少年沉默了片刻,带着点难过和委屈,是谁?
他想知道了,颜汐浅又跟他卖关子,道:他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你未必见过。
少年立刻撇开视线,不看她,那就算了。
颜汐浅笑了笑,继续追着他瞧,天族战神,你可认识?
卿晏辞脑海中开始回忆,天族战神是谁。
她继续笑,也是天君唯一的弟弟。
天君唯一的弟弟?卿晏辞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