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晏辞冷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我说过了,让你不要自作主张,你竟然趁我醉酒,擅自做出这样的事。我没有怪你,你还敢来怪我?
卿揽月嘶了一声,我说你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少年冷冰冰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兄长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军营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耽误不得。
卿晏辞转身便要走,卿揽月匆匆忙忙的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少年却轻哼一声,道:我现在还在生兄长的气,劳烦兄长别来自讨苦吃。
说罢,他一手搭在卿揽月按着他肩膀的手腕上,而后便是猛力一扯。
卿揽月被他的力道冲击,两人就这么动起手来。
好小子,敢跟我动手了,活得不耐烦了?卿揽月怒道。
少年冷哼一声,兄长如今未见得比得过我,还是不要丢了脸面的好。
这话无疑是在卿揽月的怒火上浇油,卿揽月一贯的好脾气也禁不起卿晏辞如此激怒。
好啊,咱们兄弟俩也许久没笔试了,今日切磋一番,看看谁的修为更高!
两人打斗起来,一时间,天君殿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案台,椅子,花瓶摔了一地,便是殿上的承重玉柱都生出几条裂痕来。
二人互不相让,不过两柱香,殿中一片狼藉。
卿揽月被卿晏辞按在倒地的桌子上动弹不得。
常年居于高台的天君陛下,那里能比得过在军营里出生入死的战神,哪怕是虚长年岁,也终究是要落得下风。
卿揽月挣扎了几回,也没能挣脱。
卿晏辞冷声道:兄长现在知道谁高谁下了?我劝兄长日后莫要再管我的事,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松开了手。
卿揽月气得浑身颤抖,可对这臭小子的倔脾气一点法子都没有。
他气恼道:你以为我想管你的屁事?卿晏辞,我告诉你,你现在脑子不清醒,等你反应过来,要把肠子都悔青了。
那人却不知收敛,只淡然的说道:不劳兄长费心。
卿揽月皱着眉,想着这小子如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把他放出去早晚闯祸。
虽然此刻他已经快被气死了,但还是得忍着脾气,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你且坐下来,我仔细与你说说这件事的原委,你再生气不迟。
卿晏辞轻哼,不必了!
你!
卿揽月深呼吸了几回,这才竭力缓和了情绪,我也不知你如今是什么年岁,但你以为自己休掉的是谁?那是颜汐浅,你不是心心念念着她,如今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卿晏辞只当那女子是卿揽月赐了个颜姑娘的名字,或者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和颜姑娘同名的女人罢了。
是以,他满不在乎地说:那又如何?
这四个字真真是把卿揽月一肚子的话都噎了回去。
他气得指着卿晏辞的手都颤抖,好好好,你这小子,算你有能耐,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让你孤寡一生算了!你要休妻是不是?本君帮你休,日后你就算是跪着来求,我也不准你们在一处!
说罢,他无力的瘫坐在龙椅上,摆摆手,道:你给我滚出去,再看见你,我都要被气死了!
卿晏辞到了军营,将士们都很惊讶。
毕竟,晏辞上神这阵子不接管军营,是天君陛下下达的命令。
虽然没有明说,但晏辞上神在神魔一战之中受了伤,如今正在养伤的这件事,大家是心知肚明的。
代为掌管的流云神者听到晏辞上神前来,恭恭敬敬的亲自出来迎接。
半个多月之前,晏辞上神是送了个人进来的,是以他自然而然的认为此番上神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流云神者拱手行礼,晏辞上神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卿晏辞皱了皱眉,道:吩咐?我不过几日没来,你们倒是一个个忘了尊卑了!你,去领三十神鞭!
流云神者呆愣了片刻,有些茫然,上神,这
卿晏辞眉头更紧了紧,还有异议?军令如天,岂容你有异议,领六十,回来见我!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进了主事殿。
流云神者和其余几个将领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一会儿,晏辞上神这是怎么了?
将领们纷纷压低声音道:是不是被夫人骂了?
极有可能!
流云神者领了六十神棍回来,只觉得腰背都快直不起来了。
细细想来,他从军之后,也就刚来的那几年挨过罚。
如今他都从小仙升到神者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日。
修为是高了,可这一身的老骨头,真真是禁不起折腾了。
叩叩叩
流云神者敲了敲殿门,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百余年前,宛如毛头小子似的心里忐忑不安。
殿内传来卿晏辞的声音,进来!
单单是听到晏辞上神凛冽的声音,流云神者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可纵使心里再怎么害怕,还是得硬着头皮进去。
卿晏辞坐在案台前,两条修长的腿盘的正正经经,手里捻着本册子,正看得认真。
那少年的容颜绝世,可偏偏眉宇间冷冷清清的气质,让人不寒而栗。
流云神者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晏辞上神到底是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今日竟然这么严肃,他还是小心为妙。
他拱手单膝跪地,晏辞上神有何吩咐?
卿晏辞抬起头来,凤眸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流云神者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
果然,下一秒,卿晏辞便猛地将手里的册子扔到他身边,道:你在军账册子上写的什么东西?
那本册子准确无误的落在他身边,摊开了来。
上面是他记录的近来军中的要务,倒是没有什么纰漏和错处,只是他那一笔字一言难尽。
这也不能怪流云神者,他打小就不爱舞文弄墨的,练的一手狗爬字已经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