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粥瞧着清淡,味道却很不错,翠绿的小葱和细腻的肉末都恰到好处,不淡不腻,刚刚好。
一碗下肚,颜汐浅还没吃够,她轻声问:还有吗?
少年连忙回答,有的,有的,我这就去盛。
卿晏辞刚想把颜汐浅放下,颜汐浅却攥住了他的手腕,躺得腰疼。
少年怔愣了下,连忙化了个假人去盛粥。
还小心眼儿的把颜汐浅遮掩的紧紧的,半点儿也不给那假人看了去。
颜汐浅吃了两碗粥,胃里暖暖的,十分舒坦。
她打了个哈欠,吃饱了,又想睡觉了。
可卿晏辞不敢动她,直到颜汐浅自己提出来,想躺下再睡一会儿,那人这才把人放平躺下。
颜汐浅冲他摆摆手,道:你军中还有事吧?去忙你的,我睡醒了,找堂姐他们作伴就是了。
卿晏辞并不想走,颜汐浅现在这么虚弱,都是自己害的。
他自认为这和自己主动争取来的那一回脱不了干系,心里更加愧疚。
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等你睡醒!
颜汐浅莞尔笑了笑,道:干嘛一副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的表情,去吧去吧,我没你想的那么矫情。
卿晏辞还想再坚持,可颜汐浅一副让他非走不可的态度,他也只好答应了。
若是哪里不舒服,及时命人来告诉我。
颜汐浅轻微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说罢,她打了个哈欠,背过身去继续睡了。
卿晏辞一到军中,陆青岚便领着自己搜寻来的一重天最好的厨子来见卿晏辞。
可他不知昨日卿晏辞挨打的事情,这会儿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卿晏辞脸色难看的厉害,道:把人都送回去,还有胡萝卜,都给我扔掉!
那般丢脸的事,经历一次就已经要了卿晏辞的半条命了,他绝不允许第二次发生。
话一出口,卿晏辞又有点舍不得,等等,扔扔一半好了。
万一以后阿浅喜欢胡萝卜呢?
全扔了岂不可惜?
卿晏辞到底是没坚持到晌午,火急火燎的回家了。
江流云瞧着晏辞上神那健步如飞的身影,不由得问道:晏辞上神这是干什么去?家里着火了?
陆青岚冲他翻了个白眼,道:蠢货,这都不知道,昨晚操劳过度,把人累着了呗!
江流云一惊,四下瞧了瞧,确认没有第三个人,这才道:你怎么知道的?
陆青岚轻笑一声,道:他方才问我,他的朋友房事过度该怎么办!
这话一出,江流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难怪我方才瞧见他脖子上红了好几块,还以为有人不知死活,和他打了一架呢!他嘿嘿地笑个不停。
等他笑完,又叹了口气,道:晏辞上神在这种事情上,还真是少根筋,谁敢跟他做朋友?欲盖弥彰!
陆青岚反手敲了下江流云的后脑,道:你最好把嘴管严了,若是这话传到他耳朵里,咱俩都得被灭口。
江流云撞了撞陆青岚的手臂,道:放心,我懂,我懂!
卿晏辞急急忙忙地要进水荫殿,恰好和从里面出来的花迎霜撞了个正着。
花迎霜手里还端着方才给颜汐浅擦脸的水盆,这一下子,全都浇在了卿晏辞身上。
原本花迎霜就怕他,此刻更是被吓破了胆。
她慌慌张张地给卿晏辞擦拭,嘴里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上神,对不起,我我帮您弄干净。
卿晏辞瞧着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捻着帕子在他身上乱拍,皱着眉将人推开,别碰我!
他一贯不喜欢女子的碰触,更是讨厌这种妖里妖气的女人。
花迎霜诚惶诚恐的低着头,上神把外衣脱下来吧,我给上神洗干净。
她紧张地连声音都在发颤。
卿晏辞见惯了女人往他身上贴,自然对这种类似行为极其反感。
他冷哼一声,带着怒火踢了一脚地上的水盆,滚开!
花迎霜只觉得从前的晏辞上神很吓人,如今面对两百岁的上神,她才知道从前上神的种种行径,简直是温柔至极。
卿晏辞没再理睬她,施法弄干了衣裳,便进屋了。
花迎霜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抱起地上的水盆,躲得远远的。
方才花迎霜来的时候,颜汐浅就已经醒了。
只是有点疲惫,倚靠着卧榻。
花迎霜见她睡得迷迷糊糊,便主动给她擦擦脸,颜汐浅倒也没有拒绝。
卿晏辞和花迎霜在外面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屋里的颜汐浅也隐约听到些响声。
等到卿晏辞一进门,颜汐浅便问他:方才干什么呢,叮叮咚咚的。
卿晏辞在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道:没什么,那个女人把水盆弄掉了。
他没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好些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颜汐浅笑了起来,呆子,你说我哪里不舒服?
少年红了脸,轻咳一声,道: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颜汐浅冲他招招手,那人便乖乖巧巧的把脸凑过来。
她抵着少年的额头,轻轻的蹭一蹭他的鼻尖儿,道:我自己愿意的,别什么都怪到自己头上去。
午后,卿晏辞没再去军营,也没心思去军营。
原本这几个月军中也在江流云和陆青岚的带领下,进行的有条不紊。
只要没有战事,卿晏辞去与不去的区别不大。
诚然,对天君来说区别不大,但对军中的任何一人,区别还是挺大的。
毕竟,凶神恶煞的晏辞上神不在的话,军中之人都能轻松不少。
卿晏辞乐得陪着颜汐浅。
哪怕是瞧着她和颜璐宛说说话,自己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心里也美美的。
唯独一点,他一瞧见花迎霜那张脸,便心生怒火。
尤其是那女人时不时的小心翼翼看向他,在他一个眼神瞪过去的时候,那人又羞赧地瞥开视线。
卿晏辞对这种反应太过熟悉。
当晚,卿晏辞陪着颜汐浅吃饭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