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颜汐浅是听懂了的。
她巴巴的盯着卿晏辞的脸,抱着他腰身的手臂紧了紧,道:抵挡得住诱或,表现不错。
原本卿晏辞心情很糟糕的,从小到大,想往他身上凑的女人不计其数。
但他一贯冷眉冷眼的,没人敢真的贴上来。
他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和颜汐浅一觉醒来,以为对方是兄长随便找来的女人时的事情。
一想起那件事,卿晏辞心里又有点懊恼,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颜汐浅笑盈盈的仰头吻吻他的下巴,道:就算以后有比我好的姑娘,你也不准动心,不然的话,我就一刀切了你。
她说着捏了捏拳头,做出威胁的模样。
少年糟糕的心绪一扫而空,笑着点了点头,我不会的。
颜汐浅笑道:算你识相,只要你能对我忠心,我也可以偶尔满足一下你奇怪的心愿。
卿晏辞一怔,不解道:什么心愿?
颜汐浅沉默着思索了片刻,道:这个嘛,比如说你若是喜欢胡萝卜,我命人去定做一身胡萝卜的装扮,偶尔穿一穿讨好你,也不是不行。
这话单单是听着,卿晏辞就已经有画面感了。
他仿佛真的瞧见了一个活生生的胡萝卜,温柔地对他笑。
虽然卿晏辞很喜欢胡萝卜,可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太过了!
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道:还是算了,我倒也没有那么奇怪!
颜汐浅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没想到你还挺挑剔的嘛!
少年温温柔柔的抵着她的头顶,空灵的声音顺着骨骼传来,相比于胡萝卜,我更喜欢阿浅。
他这样的话,说了好几次,可颜汐浅每一次听,都觉得欢喜。
颜汐浅道:那你喜欢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给你看。
她想了想,又道:偶尔不穿
卿晏辞垂眸吻住了她的唇,脸颊涨得通红,好在光线昏暗,不容易让人察觉。
就这样就很好了,我没有特别的喜好。少年如是地说。
颜汐浅笑了,都随你。
两人相拥而眠,直到次日清晨。
程江海和黄鼠狼少年一夜未归,颜汐浅原本是去找程江海这个老东西算账的。
这老混蛋,竟敢带着她的人去外面胡闹?
好在她家晏辞心性成熟稳重,没有被迫就范,不然的话,她想杀了程江海的心都有了。
可颜汐浅杀过去的时候,程江海和黄鼠狼少年还没有回来。
颜汐浅闲来无聊,便坐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
石块正好被温暖的阳光照耀着,颜汐浅懒洋洋地躺着。
她是不是摸一摸自己的肚子,能感觉到那颗自己精挑细选的石块在自己肚子里。
颜汐浅要为卿晏辞养一颗珍珠,这是她能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了。
虽然相比于珍珠,颜汐浅更想给卿晏辞生一个小娃娃,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珍珠’!
可惜卿晏辞害羞,她也不好总缠着他干活,显得她多那啥似的。
如此一来,小娃娃的事儿怕是遥遥无期了,一颗小珍珠作为弥补好了。
颜汐浅懒洋洋地躺了许久,终于等到程江海和黄鼠狼少年回来。
她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便匆匆忙忙的起身看去。
只见黄鼠狼少年背着还没睡醒的程江海,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走。
颜汐浅迎上来,打量着那少年的腿,你腿怎么了?被敲断了?
老成的黄鼠狼少年脸上露出了不太老成的表情,那是一种尴尬的羞耻,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沙哑着嗓音,说了句没有,便背着程江海进屋去了。
颜汐浅瞧见那人睡得死死的,便也没有跟进去,站在屋外等着。
黄鼠狼少年不多时就出来了。
他连看也没看颜汐浅,在门口蹲坐下,像个听话的仆人。
颜汐浅问他,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
黄鼠狼少年的脸色一白,眼珠往上瞧,你是来确认你夫君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没等颜汐浅回答,他就给出了答案,没有,他连看都没看别人一眼就走了。
颜汐浅无奈,我当然知道他不会看,我是来问你们,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黄鼠狼少年皱了皱眉,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是何缘故,你不清楚?又不是什么深闺少女,装模做样!
这话成功的惹恼了颜汐浅,她立刻给了那人一脚,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黄鼠狼少年跌倒在地,扶着腰爬起来,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你们外面的人就是喜欢装,尤其是你这样的,仗着有人护着你,狐假虎威罢了!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掌风呼啸而来,将黄鼠狼少年的脸打得红肿,高高的隆起一个红包。
他捂着脸,用锐利的目光盯着颜汐浅。
下一秒,屋里传来一声稳重的声音,夹杂着半梦半醒的睡意,我说过,这结界里的一切声音我都能听到,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声音来源于程江海。
黄鼠狼少年立刻被吓得转过身,双膝跪在地上,妖王恕罪,妖王恕罪。
而后,又是一道强力的掌风,将黄鼠狼少年扇飞出去。
颜汐浅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能说不震惊。
她呆愣之际,屋里再次传来程江海的声音,颜颜,进来给爹倒杯水!
颜汐浅这才回神,走进去倒水。
按照方才的那一记掌风来看,程江海的修为的确远在她和晏辞之上。
亲眼所见之后,颜汐浅方才觉得更为惶恐。
颜汐浅双手将茶水奉上,面无表情的看了程江海一眼。
那男人笑了起来,拍了拍颜汐浅的头顶,道:怎么?我带卿晏辞去外面,生气了?
颜汐浅没说话,可心思都写在眼睛里了。
程江海笑道:傻丫头,这男人啊,都是一样的,在外面有些小动作也很正常,不比如此管束。他现在还年轻,还能事事都顾虑你,对你存着欢心。等到千百年之后,甚至是上万年之后,你再回过头来瞧,这男人就是男人,没有长性。
颜汐浅对他这番歪理并不认同,也自然是听不进去的。
程江海看出了她的心思,道:爹也是为你着想,与其等到他对你失了兴趣,相看两厌,倒不如你顺着他一些,让他记着你的好,日后就算是没有感情了,至少也还有你的好处是他能记起来的。
颜汐浅哼了一声,道:我才不管呢,他若真的有一日不喜欢我,也是我先不要他!
这话引得程江海哈哈大笑,道:好丫头,好丫头,真不愧是我程江海的女儿。你若有这种心气,我便也不必为你操心了。
说罢,他摆了摆手,道:让爹睡会儿觉,自己出去玩去吧!
颜汐浅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一出门,她瞧见黄鼠狼少年正灰溜溜的滚回来,只抬眸看了颜汐浅一眼,便垂下眸子,道歉,方才是我不懂分寸,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他说了颜汐浅两句,也挨了两巴掌。
这会儿颜汐浅心里的气儿已经没了。
她从怀里摸出一颗丸药,递给黄鼠狼少年,道:这个是解药,你吃了之后离开吧!
虽然颜汐浅不在乎这人的死活,可仔细想来他也不过是个在蛮荒中挣扎求生的一只黄鼠狼罢了,原本生活不易,何苦再来为难他。
黄鼠狼少年看着颜汐浅手心里的药丸,呆愣愣的盯着。
他警惕地抬眸看了看颜汐浅的脸。
颜汐浅作势收手,爱要不要!
那少年连忙伸出双手,我要!
颜汐浅哼笑一声,把药丸放在他手心里,我也并非要你的命,只是你心眼子太多,当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莫要记恨我。
少年立刻吃下丸药,什么也没说,但低垂的眼眸里有什么在流转。
颜汐浅叹了口气,还有刚才,我听不得别人说我的不是,性子不好,你来我往,算扯平了,你走吧!
黄鼠狼少年仍旧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不信我?颜汐浅问道。
少年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我现在能不能走,得听妖王陛下的。
颜汐浅听罢,抬眸看了一眼那间小木屋,而后点了点头,离开了。
这个妖王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颜汐浅去往山上寻卿晏辞的路上,反反复复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看上去像是个不错的父亲,可有的时候的某些想法又让人觉得他古怪。
天底下哪有人的父亲会带着自己的女婿出去花天酒地?
这事儿着实是荒唐。
无论是什么缘故,父亲不站在自己女儿这一边,都是说不过去的!
颜汐浅想不明白。
她叹了口气,想着她和晏辞找到了麒麟角之后,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程江海要他们留下的事,到底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真的走到非要动手解决的那一步,她和晏辞两人联手,能不能和他一战?
这些问题都让颜汐浅心情复杂。
一抬头,她人已经到达了山顶。
不远处,卿晏辞正抓着一只山羊的角,探视着情况。
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靠近,少年回过头来,冲她温温和和的一笑。
而后,那人便走了过来。
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少年身上好像发光似的。
怎么过来了?卿晏辞问她。
颜汐浅伸出两只手,要去拉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卿晏辞张开自己的手掌,给颜汐浅看,不干净!
那些个山羊都脏兮兮的,他的手自然不会干净到哪里去的。
颜汐浅还是一把握住他的手,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少年宛若春风似的笑了,去找义父说了?
一提起这件事,颜汐浅有些不大高兴地哼哼了两声,道:我和他说不到一起去,他说你只是现在年纪小,才喜欢我,以后日子久了,就不喜欢了。
我不是那样的!卿晏辞连忙解释。
颜汐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啊,对别人毫不留情,我也是见识过的。
说起那事儿,卿晏辞就有些愧疚,不敢说话。
她不以为意,道:我没有怪你,这算是在夸你呢,如今想想,你那么做,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两人在山头忙活了一天。
天黑的时候,颜汐浅已经累坏了。
卿晏辞背着她下山。
那人趴在他肩头,小声问:我是不是很累赘,每次都给你添麻烦。
少年莞尔一笑,不是,不麻烦。
颜汐浅亲了亲他的后颈,你真好。
这简短的三个字,让少年眸子更加温柔起来。
两人回到家,卿晏辞把她放在卧榻前坐着。
颜汐浅来回踢着双脚,道:你好久没给我洗脚了。
她并不提要求,而是让他自己领悟。
少年脸红了红,道:我这就去打水。
颜汐浅嗯了一声,乖乖坐着等。
从前颜汐浅最讨厌那种娇滴滴的人,明明自己手脚健全,却还要腻腻歪歪的等着男人来帮忙。
可如今,她才感觉到有人照顾的好处。
越是瞧着对方为了自己忙忙碌碌,她心里越高兴。
不多时,卿晏辞已经打了水回来,正用灵力加热呢。
颜汐浅双手捧着脸,看他,晏辞,你认真的样子,真的好帅。
那人面上看着平静,可灵力却不知轻重的将水热得沸腾起来。
他赶紧收了手,有些羞赧地再加些冷水进去。
颜汐浅小迷妹似的盯着他,不由得啧啧两声,脸上带着笑意,道:难怪你会有迷妹联盟,早知道你这么好,我也加入她们好了。
少年面上红了红,撇开视线,别笑话我了。
说着,他蹲下身来,脱下颜汐浅的鞋袜。
反复试探了几次水温,确认刚好之后,他才握着颜汐浅的一双玉足放进水盆里。
水暖暖的刚刚好,卿晏辞很认真的给她洗脚。
颜汐浅突然俯下身来,问他,我的脚软不软?
卿晏辞的手一僵,耳朵红透了,他难为情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