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作为当事人名义上的夫君,卿揽月不得不前来等候。
只不过,‘不情不愿’四个字,都写在了他的脸上。
终于,一声婴孩的啼哭声响起,结束了这一场炼狱似的哀嚎。
不可否认的是,颜汐浅有些怕了。
说起来,她也算是见识过萧染星生产的,只不过当时萧染星是早产,会那般哀嚎疼痛,颜汐浅只当是偶然。
可程言言是正正经经的产期,没想到也是如此。
她没想到原来生一个孩子无论如何都是痛苦的经历。
颜汐浅是第一个冲进去的,只见程言言面色煞白,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她早已经疼的晕了过去,甚至不知道颜汐浅来了。
那小孩子也生的皱皱巴巴。
这孩子一生下来都难看极了,不过就是因为这样小小的柔软的脆弱的生命,才让人格外怜惜。
卿揽月也只是象征性的进来看了一眼那襁褓中的孩子,假模假样的赏了医仙和接生仙子,也就罢了。
不过,这于他而言,已经是仁慈了。
毕竟,这孩子又不是他的,反而是一顶大大的青翠帽子扣在他头顶。
倒是颜汐浅一直守在她身边。
萧染星生产的时候,虽然颜汐浅也在,但守在她身边的人是卿揽月。
如今这个人换成了程言言,身边却只有颜汐浅一个人了。
颜汐浅看着疲惫入睡的程言言,想着在不久的将来,她或许真的要失去父亲了。
这个失而复得的父亲,于程言言而言,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她只能静静的看着她,却不能把一切都告诉她。
颜汐浅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无论程江海如何,她都会把程言言当成自己的姐姐。
虽然她做过坏事,但对她,程言言自始至终都是真心以待,这样就够了。
卿揽月急匆匆从崇华宫回去,在瞬移至天君殿时,便瞧见萧染星正站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高大的殿门,往外面凝视。
染染?他出声唤她。
萧染星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又立刻转过身,往殿中走去。
卿揽月追上她的步伐,解释说:这个孩子名义上是我的,我若是不去看一眼,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刚落,萧染星突然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看着他。
许久,她突然冷笑了下,问道:真的只是名义上?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卿揽月自然也听得出。
他皱了皱眉,神情不太好看,但也没有想对萧染星生气,只能隐忍下来,继续解释着:染染你忘了,这还是因为你答应的,我才
话还没说完,萧染星便爆发了一阵长笑。
她状若癫狂的模样,近来卿揽月看得太多次了,多到他都快忘记了萧染星从前的温柔模样。
他深吸了口气,垂下了眸子。
解释,根本没有用。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等到萧染星笑够了,她的眼眶都湿润了,带着微红的颜色死死的盯着他。
萧染星道: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卿揽月很想问,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事,被她知道了值得她这样的发疯。
沉默,仍旧是长长的沉默。
萧染星急躁的双手扯住卿揽月的衣袖,道: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慕海生的,我早就知道了,你们都把我当成傻子,可是我一点也不傻!
说罢,她猛地推了卿揽月一把,那人受力往后退了几步。
卿揽月心里疲惫极了,他不想管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慕海生的,他只想让萧染星知道,不管那孩子是谁的,总而言之不会是他的。
可是,萧染星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仿佛在说着:不是慕海生,那就一定是你的。
卿揽月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够了,染染,不要再闹了,我说过了,我和程言言没有任何关系,你到底怎么样才会相信?
萧染星皱起了眉头,冷声的说着: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证明你们真的没有关系啊!
卿揽月沉默了片刻,道:滴血认亲吧,既然如今那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这是最便捷的办法了。
萧染星一怔,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卿揽月。
她说:你又想骗我吗?
卿揽月仰头长叹,我真的没办法了,染染,如今不光是我,谁你都不相信。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要做什么,我都配合你,只是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他从萧染星身边走过,往大殿后走去。
虽然殿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卿揽月处理,但他今日什么也不想做,只想闭一闭眼睛,安安心心的睡一觉。
最好睡醒之后,就能忘掉一切烦恼。
萧染星看着卿揽月离开的身影,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他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吗?
萧染星心里好痛好痛,明明做错了的是他,为什么他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不承认,不道歉,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她真的要失去他了?
不可以,这怎么可以?
萧染星攥紧了拳头,胡乱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而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天君殿。
崇华宫门外,萧染星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终于上前敲门。
守门仙子许久才来应门。
这会儿程言言刚刚生产完,正是崇华宫里忙乱的时候。
仙子一见是她,连忙行礼,道:侧妃娘娘,我家神女这会儿正在天程姑娘那里,恐怕一时间不得空闲。
诚然,若是在以往,仙子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但顾念着萧染星和程言言的关系复杂,这时候又是程言言刚生产的时候,若是萧染星前来闹事,这仙子可是担待不起的。
于是乎,她只能如此说了。
可萧染星却说:无妨,我是来瞧瞧孩子的。
守门仙子显然有些为难,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萧染星已经不管不顾的推开她,走了进去。
那仙子在她身后喊她,想要阻拦,可根本抵挡不住气势汹汹的萧染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