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晏辞感觉到了她身子僵直,便知晓不对劲。
在瞧见那人的脸有些苍白之后,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卿晏辞又要给她输送灵力,却被颜汐浅皱着眉阻止了,刚说过,不准冒险,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点疼罢了,躺一会儿就好了。
她一再坚持,卿晏辞也就只好收了手。
他把人摆放平稳,忍着疼从肩膀上扯下几根羽毛,施法后放在颜汐浅身边。
暖暖的感觉顿时席卷颜汐浅全身,让她觉得舒服极了。
卿晏辞抚了抚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你等等,我立刻去给你煎药,喝了药身子会舒坦一些。
少年刚要走,又被颜汐浅拉住了手。
卿晏辞回眸,问她:还有什么需要的?
颜汐浅摇了摇头,只是视线往下看了看,道:等会儿出去吧。
少年一怔,瞥开视线整理了下衣摆,道:没关系,马上就好了。
虽然身上是疼痛的,可颜汐浅还是忍不住坏心眼的笑了笑。
卿晏辞却并没有怪责,甚至低下头在那人笑得弯弯的眼睛上吻了吻,这才离开。
颜汐浅闭上眼睛,腹腔里的疼痛并不是很强烈,但是很持续,有点烦人。
因为这恼人的疼痛,她想睡一会儿都很为难。
片刻,她再次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
不知道你娘亲很怕痛吗?这么折磨我?她自言自语的抚着小腹怪责道。
卿晏辞真的很快就回来了,快到颜汐浅都以为他是去哪里抢了药。
少年把她扶起来,给她喂药的时候,颜汐浅忍不住问道:你这么快就把药煎好了,有效果吗?
她倒不是担心药的效果如何,只是担心自己忍着药的苦味好不容易喝下去,却相当于白喝了。
卿晏辞点了点头,我去的时候,大夫已经煎了很久了,我只是加了点火,快些煮好了。快起来喝一点,大夫说这个很有用,很快就能缓解疼痛。
颜汐浅将信将疑的靠在他怀里,一口一口地喝着他喂过来的药。
这个过程也很让人抓狂。
虽然颜汐浅很想抢过药碗,将那黑黝黝的药一饮而尽,但是自己的肚子还在隐隐作痛,让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那么做。
只是可怜了她的嘴巴,真的好苦好苦,好难喝。
卿晏辞也注意到了那人的眉头越来越紧,于是先放下药碗,从床头摸出装糖果的纸袋子,剥了一颗给她吃,你先缓一缓,等下再喝?
颜汐浅含着糖,摇了摇头,不要,赶紧喝完,我可不想一直遭罪。
卿晏辞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继续给她喂药。
好不容易把那碗药喝完了。
颜汐浅不由得感叹道:这药真的有效,刚喝下去,我已经不觉得那么疼了。
虽然卿晏辞听到大夫说很有用,可也不至于这么有用。
毕竟是药,又不是灵力,能够有效的针对伤患之处,立竿见影的。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颜汐浅说:我现在只觉得嘴里苦得要命,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肚子疼不疼?
说罢,她气呼呼地努了努唇表示不满。
卿晏辞忍不住勾起了唇,但嘴上还是很认真的道歉:是我不好,刚才太着急了,应该加些蜂蜜的。
颜汐浅抬眸,抱怨道:下次不准忘了。
少年连连点头,以此保证。
大概一刻钟后,颜汐浅真的觉得没什么痛感了,于是便窝在卿晏辞怀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见她睡了,卿晏辞这才放心下来,轻轻的搂着她。
既然答应了颜汐浅要回天宫,其他的事情,他也是时候准备起来了。
卿晏辞起了身,在身边化出结界,又薅了几根羽毛给她取暖,这才放心的离开。
出了门,他直奔颜君澜的府邸而去。
颜君澜见到卿晏辞,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鄙视。
卿晏辞倒是没有颜君澜那么小家子气,十分谦和的从乾坤袋里取出三两件法器送给颜君澜。
看着他手里至少有万年的神器,颜君澜皱了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收买我?
卿晏辞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老早就想送给你,一直没有机会。
颜君澜冷哼一声,并不买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不是当官的,也用不着晏辞上神下这么大的血本儿。
卿晏辞也不恼,仍旧耐着性子同他说话,这些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也不是要收买或者有什么用得着你的地方。我是听阿浅说你一心修行,如果有好的法器加持会让你更上一层楼。
在这方面,卿晏辞是很有发言权的。
虽然他天分很高,但要短时间内迅速攀升,成为一名优秀的战神,其中少不得这些法器的协助。
当年为了这些,卿揽月也是出了不少力。
如今他的修为已经登峰造极,只是如今他记忆受限,并不能良好的运用。
修为这种东西,一方面要靠天分,一方面要靠辅助,而最要紧的也是最能稳固至高修为的就是时间。
漫长的时间,对于一个修行之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因而,现在的卿晏辞并不需要这些法器,只需要恢复记忆或者时间来修行。
这些东西对颜君澜来说,却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颜君澜也很清楚这一点,他是个力争上游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样的方法能够快速有效。
只不过,前提是靠他自己得来的。
不管是靠自己的努力,还是靠自己坑蒙拐骗,总之,不能是靠出卖他阿姐的幸福为代价。
是以,颜君澜很排斥卿晏辞,也排斥他的法器。
颜君澜冷声道:如果你以为,给我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放下对你成见,我想你是太天真了。卿晏辞,你对我阿姐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说着,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他冷哼一声,道:我倒是不知道,这些法器能不能帮人增长一哭二闹的本事,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哄骗女人。
这话让卿晏辞一怔,有些错愕。
毕竟,他确实是哭过,可是那都是在颜汐浅面前哭的。
而唯一一次被人瞧见,也是在那位老大夫的面前,可时间不过一个时辰,那老头已经宣扬到颜君澜这里来了?
正当卿晏辞心里将那位老大夫数落了无数次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颜君澜的声音。
他冷笑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晏辞上神还真是使得一手的好本事,知道我阿姐最是心软,还会用哭这一招,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卿晏辞深吸了一口气,道:我那时只是太着急,我也不想如此,你莫要误会。
少年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几分,着急?我看晏辞上神那样熟络,想必是常常用这一招。
你看?卿晏辞皱了皱眉。
颜君澜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没想到吧,你一副怨妇模样跟阿姐装委屈的时候,我就躲在柜子里瞧着。
卿晏辞皱紧了眉头,你躲在柜子里?
他想起来了,颜君澜说的并不是今日的事情,而是前几日那一次。
如果眼前这人不是颜汐浅的亲弟弟,卿晏辞此刻早就将那人打趴下了。
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屋子里躲起来偷看,若不是因为在颜汐浅面前他从不设防,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有人的存在?
那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卿晏辞责问道。
颜君澜却浑然不以为意,那又如何,更别说,本就是阿姐让我躲在里面。她说要让我瞧瞧晏辞上神是如何对她的,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说着,他还下意识鄙夷的看了卿晏辞一眼。
原来是这样。
卿晏辞沉沉的叹了口气,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我也不是那种人,你不要误会。
颜君澜冷声道:我只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这样有心计的一个人,我怎么敢让阿姐和你一直在一处?先前念在你是初犯,我家里人才对你多番包容,你可千万要夹起尾巴做人才是,若是还有下次,我保证整个南海都会视你为仇敌。
这话听得卿晏辞心里一颤。
阿浅说的是对的,如果真的在南海出现任何意外,不管是不是卿晏辞的责任和问题,他都会永久性被南海拒之门外。
此刻想想,也真是有些后怕。
卿晏辞松了一口气,道:我不会再那样了。
颜君澜嘲讽地笑了笑,道:我可不是阿姐,晏辞上神对我说这样的话没有用,我会用眼睛盯紧了你,你可千万要小心些。
卿晏辞多少有点无奈,问道:你为何对我有这样大的敌意?难道只是因为先前我发病赶走阿浅,打伤了你的缘故?
这一点倒不尽然。
颜君澜原本就看他不顺眼,不管是哪个年纪的他。
当初,天族送了一张赐婚来南海的时候,他就对这个要娶她姐姐的男人有诸多不满。
自然,那时候的颜君澜并没有见过卿晏辞,只是听说这位天族上神是个十分冷血无情的战神。
因着颜君澜和颜汐浅的感情不和,他也拉不下脸来去问颜汐浅到底愿不愿意嫁。
如果她不愿意,自己就算是从天宫入口三步一叩跪到天君殿,也要求得天君收回成命。
颜君澜也曾经去找过颜汐浅。
那是赐婚的旨意送来的第二日。
颜君澜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立刻火急火燎的赶到了颜汐浅的寝殿。
颜璐宛正在屋子里和颜汐浅说着话。
他便悄悄站在门外听着。
颜璐宛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颜汐浅叹了口气,道:旨意都送上门来了,我还能怎么想?
听她这么说,颜璐宛不由得也跟着叹了口气,她双手搭在颜汐浅的肩头上,道:真不知道这天君是怎么想的,若是真如舅舅所想的那样,要对南海下手,也用不着闹这么一出啊。
颜汐浅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说不准那位天君是瞧着我容貌非凡,早就属意要把我指给他弟弟了呗。
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颜璐宛拍了下她的后脑,道:要是按你这么说,那位至今还独身一人的天君陛下应该自己把你娶了才是,何必要许给他弟弟?
颜汐浅还真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难不成他们兄弟俩想一起娶我?
这话让颜璐宛对她翻了个白眼,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天仙了不成?
颜汐浅哈哈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嘛,不过,天仙我虽然不是,但我这容貌,吸引两兄弟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她说着,还不忘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啧啧有声的感慨道:都怪我,生的太美了。
这话换来的更是颜璐宛的连连白眼。
片刻后,颜璐宛认真的说道:我可听说,你要嫁的是天族战神,虽然没见过,不过他的名声可大着呢。年少成名,带领数万天兵到处征战,这样一个人,你怕是压不住他。
这话倒是说到了颜汐浅心头上。
虽然颜汐浅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没想过自己要嫁的是什么人。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还是想找个比自己弱一点的。
保护不保护她的暂且不提,最要紧的是要听话,要能顺从她。
然而这个要求的保障就是,自己至少要在武力上胜得过对方,这样打起来的话,自己也不吃亏。
可那人若是上神之躯,战神之名,恐怕就有点
颜汐浅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是有一点遗憾,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个会使用暴力的人,我这小身板儿,要是被打上两次,恐怕就要散架了。
他们水族贝类原本身体就更娇弱一些,更别说是女子了。
她单手撑着下巴,道:要是他能对我温柔一点就好了,我也不求夫妻和睦,只盼着相安无事。
听了这番话,颜君澜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