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心里闪过了很多声音:
现在不杀傀儡师,很可能,就再也杀不了了,
任务也就完不成,而针灸师,也就有借口毁约。
可等解决了傀儡师再去找红裙子,说不定,就被某只游荡在酒店外围的鬼,给捡漏拿走了。
而且,直觉告诉我,如果两半红裙子合到一块,将产生极大的变化,说不定能大幅提升我的能力,
而傀儡师,在失去红裙子后,实力也会大减,不足为患,也算是变相完成了针灸师的任务,就不知道她认不认账了。
这些想法在脑子里,也就是一秒,身体便做出了反应:
跑向窗口!
立刻将胳膊伸出洞口,手套经过感应,射出红线,勾住了那条下坠的红裙子,并慢慢往上提。
心中一阵窃喜,但,就是这片刻,傀儡师已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吧,让我看看,傀儡师的半条红裙子有什么不同我收回胳膊,将勾上来的那半条拿在手中,
它粗鲁地蠕动着,好像是想从我的手中挣脱。
你的主人,可是当着你的面,将你抛弃,你还有什么不甘?说完,它不再反抗了。
我点点头,将两半红裙子举起,慢慢合到一起,看它们的红线像血管一样蔓延伸展交织缠绕融合
终于,它们合成了一件完整的红裙子。
我将其捏在手中,运动精神力,一下子感应到了很多东西,是不同的傀儡的位置,它们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每根红线都是我的监视器,以及杀器。
不行啊只是看了一会儿,就消耗了我这么多精神我捂着头,痛感如潮水一般,一阵一阵地,冲击着我的大脑。
我不熟悉傀儡诅咒,操控这些傀儡需要很多精力,光是维系,就要把我累死了我喘着粗气,太阳穴不断跳动,无数信息输入脑子,每个傀儡的状态方位心跳感受
这就是完整红裙子的力量么?但精神力不够我维系的啊也不知道傀儡师是怎么维持的
我想了想,决定解除所有控制,
一来,是减轻精神负担,二来,这些傀儡,说到底还是被操控的住户,他们并不是血锯的手下,解放他们,也是对血锯力量的削弱。
控制解除我念头一动,房间里,都有的傀儡都停下了挣扎,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们扭动着身体,一根根红线从他们的身体里钻出,像出逃的小虫,扭动着爬走。
血锯控制的住户都自由了,希望这能给他带来足够的麻烦。
我说着,走到晕倒的匠师面前,抬手,分出一根红线,钻入他的耳中,不一会儿,匠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眼中没有光,面容呆滞,动作僵硬,
我心念一动,他也跟着做出我想要的动作。
这就是控制傀儡的方式?我有所明悟,看向房间的其他人,
那些人如梦初醒,从受控中挣脱,爬出红线团,抬起脚,对准爬出自己身体的红线虫,一脚下去,碾成肉糜。
都在泄愤么我又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近十分钟了,前线战况未知,等我过去,差不多就知道谁胜谁负了。
先回去复命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抓到傀儡师。我心念一动,身旁的匠师便跟着我的念头,迈着僵硬的步伐,像个小跟班,随着我出了门。
沿着走廊,两侧的打砸声越来越大,不用看都知道,他们在碾杀红线虫,破坏工具,将成为傀儡时的痛苦宣泄,我甚至能听到玻璃破碎声,直接逃生的也不少。
一路走来,傀儡服务生也成了木偶,她们呆呆站着,像没电的机器人。
匠师?我回头看了眼傀儡匠师,我也想问你,为什么给服务生做一模一样的脸?那张脸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后者没有回答,似乎只能按照我的要求行动,不能自主表达。
一路走到门口,将手搭在门把,回头再看了眼混乱的走廊,愤怒的人们在打砸跳窗,破坏,角落里的傀儡一动不动,墙壁渗出血迹,
移动视线,我看向一脸呆滞的匠师,半开玩笑道:这下,血锯该输了吧?
然后,我操控着他的头,慢慢点了几下。
好,呵,有点木偶戏的感觉。我笑了笑,转过头,拧开门,
门外,走廊,我一眼,就看到了傀儡师,
的尸体。
尸体躺在地上,死状惨烈,多处刀伤,每一刀,都扎穿了身体,
在尸体旁,站着一个高大硕壮肌肉虬劲猪头人身的怪物,
它的阴影投在地上,窒息感刺穿空气,直逼面门。
它正提着屠刀,刀上,血还在滴。
此时,它抬起头,正对着我,血红的双眼中,映出了我的脸。
抱歉,你们继续。
我合上门。
二连击(两百零二)
看来,傀儡师的运气不大好,一出门就撞到了午夜屠夫,因为红线失效,控制解除,暴躁老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后面发生的事,不用想都知道了。
我看了眼身后的傀儡匠师,眯起眼,道:你没招惹门外那家伙吧?
他没有回答我。
我默默等了一阵,直到门外响起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且渐渐远去。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我好像一直在躲来躲去。我听到门外安静了,便再度打开门,门外,只剩下一具被蹂躏的尸体。
我上前,确认了傀儡师的死亡,感叹道:这也算罪有应得,试图掌控他人者,必在失控的怒火中化为烟尘。
起身,我看了眼匠师,道:话说,你现在有意识吗?
他还是没有回答。
我耸耸肩,让他在面前探路,算是趟雷。
两旁的走廊,血迹渗出,腥味在空气中横冲直撞,但我已经习惯了,甚至觉得味儿也没那么大。
任务算是完成了,我裹了裹身上的红裙子,它蠕动着,似乎在听我讲话,也不知道针灸师给不给力。
又走了一阵,经过肠道,这里也化为了一片血水,小心翼翼得趟过去,七拐八绕,原路返回。
但,越往前走,墙壁上的刀痕便越多,我已经脑补出了一场激战。
怎么连一具尸体都看不到?
又走了一阵,按照脑中的记忆,来到大本营门口,此刻,木门紧闭,四周静的吓人。
这里,走廊的破坏尤为严重,四处可见碎裂的石块碎片,连墙纸都被撕去一大片。
很惨烈啊到底谁赢了呢?心提了起来,我没有贸然前进,而是保持一段距离,操控匠师上前,令其屈指,敲了敲门。
咚咚咚
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环境中,很扎耳。
怎么不开?疑虑丛生,我紧盯那扇门,单手握锤,握紧手套,根根红线蓄势待发。
就在这紧张的寂静中,那扇木门,猛地拉开!
但,我身后的木门,我背对的那扇,也在同时拉开!
大意了!
我转身便是一锤,眸中寒光一闪,一刀直劈面门,我堪堪借助,但不消半秒,另一把刀,猝不及防的,插入了我的腰部。
袭击者没有因此停下,他加大了力道,剧痛从腰部传来,宛如野兽撕咬。
好痛!
血液涌动,血管颤动。
我迅速后退,引动精神力,一根红线从手套中射出,直接穿过袭击者的脑门,留下一个细小的红孔。
对方的尸体晃了几下,还未倒下,他的身后,房间里有甩出一道道寒光,道道逼向面门!
我甩动大锤,将其挡下,但不等反应,几个壮汉,提着刀具武器,从屋里冲出,高高举起,杀气逼人!
我忍着剧痛,迅速后退,但,身后,又是一股劲风,直奔后脑!
此时,再侧身躲避,已来不及,我咬紧牙关,猛地向一侧歪头,耳朵擦刀而过。
肩膀,被锐物砍入,剧痛入骨,神经一阵阵的抽痛,精神力因此溃散,
余光中,匠师没有被袭击,也许,他们还不知道我控制了匠师,我想着,匠师因为我精神溃散的缘故,挣脱了控制,直接撒丫子跑了,边跑边从耳朵里抽出一根红线。
靠
我抬起手,射出红线,击穿身后袭击者的头颅,没等他的尸体倒下,那个房间里,也闪出一把把刀具砍斧,高高举起,直冲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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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两百零三)
好痛根本没办法思考
我想调动精神力,但一阵阵地抽痛阻止了我。
不对劲!普通的伤不会这么痛,难道
是刀具诅咒!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手,在刀具纷纷朝我砍来时,喷涌出红线,将四周的袭击者射成了筛子。
糟不该用这么多的太疼了,集中不了注意力
我低头看了眼手套,已经缩水很多了,如果从红裙子上补充,一时弄不出那么多。
所以,袭击者还有多少
我看着四周的袭击者纷纷倒下,再抬起头,只见,整条走廊上的门纷纷推开,一个个持刀持斧持钢刺的壮汉从门里迈出步子,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嗜血的笑容,他们的刀上沾染着逼人的杀气。
还有这么多?好痛
我的双唇打着颤,将腰上的砍刀拔出,血随之喷涌,沿着裤子流淌而下,但痛感减了许多,看来的确是刀具诅咒。
整条走廊,包围圈正在形成。
我伸出颤抖的手,再拔出右肩上的斧子,听到了肌肉纤维齐刷刷断裂的声音,像把一捆干面条切断的声音。
包围圈,正逐渐缩小。
还是好痛刀具诅咒已经在身体里蔓延了
这种精神状态下,我已经思考不了什么复杂的事儿了,操控傀儡更是做不到,连站稳都十分困难。
现在,只有发射红箭这一攻击方式了,但,他们人太多了,要是再挨上一刀
我半闭着眼,浑身都在颤,汗水,从眼皮上一层又一层滑落,让我的视线愈发模糊。
嗬?刀具诅咒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声音是从针灸师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我一下子就听出,是血锯!
我吃力地转过脸,此时,我的身前身后站满了壮汉,刀具武器齐刷刷举起,一道道寒光射入眼中,让我的血又凉了些许。
我看向血锯,他从门内走出,手提一把锯子,锯子由血肉组成,所以我也分不清上面的血迹是锯子渗出的,还是别人留下的。
这个魁梧大汉笑着,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呢,刀具诅咒的滋味儿,怎么样啊?
血锯?我感受着血液从伤口涓涓流出,如小溪一般流畅。
针灸师呢?我忍受着剧痛。
他们都被我杀了。血锯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话说,你,就是那个收服另一半红裙子的外来者吧?
他的视线移到我的身上,那件红裙子,你的暗杀很成功啊,但我不在意傀儡师,那种家伙,死多少都行,而你更强,考虑一下,加入我吧。
我喘着粗气,问道:你把针灸师杀了?
这个房间里的人,我全都杀了。血锯狞笑着。
我沉默一阵,问道:你能做一个表情吗?
什么?血锯皱起眉,表情?什么表情?
这个嘛当然是——我猛地抬手,——死前的表情!
心念一动,射出红箭,直奔血锯眉心!
这个距离,绝无可能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