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肆无忌惮,确实很不礼貌,只是他却有些无法控制。难道是自己被关押的出了心理问题?
在那女警察眸子里闪过一丝怒意时,孙子建就再一次猛然低下了头去,同时,心里竟然有些心跳加速。
又过了一小会儿,那女警察才又道:还是抬起头来吧,只是,要礼貌一些。
孙子建犹豫着再一次缓缓抬起头来,看到那张美丽的脸,目光就又有些挪不开,他努力的再一次低下头道:对不起,我对不起!太丢人了!
没有关系,我们先聊聊,你放松放松慢慢就好了。
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被关的因素吧。不过,不管什么原因,真的对不起。
没有关系了,能够理解。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们谈工作。我呢今年刚刚政法毕业,你是我的处女作,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结局完美。
承你所言。
我呢,是你的公诉方律师,你没有私人律师,所以,上级就指派了我。我名叫燕秋月,今年二十三岁,虽然年轻没有经验,但是,我有信心完成好此次工作,希望你配合。
我愿意尽力配合。
我看了你的卷宗,也进行了一些调查,你的一些情况我有所了解,整体上我感觉你属于一个弱势群体,在单位经常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而这次更是如此,所以,才导致你失控而触犯了法律。对于我这样的描述,你同意吗?
我同意。
很好,我们在案情的基本方向上已经取得了一致,接下来就是对案情的细节了解,你能把事情的原委,再详细对我讲述一遍吗?
好的,事情是这样的
孙子建尽可能事无巨细的讲述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情节。
那女警察听了问道:在你的讲述里,有与某人喝酒而导致睡了七天的描述,请问,这一点是真实的吗?
是真实的,千真万确!正是遇到了那个人,我才因为喝酒而造成了旷工,从而让单位领导抓住了小辫子,被调离了工作岗位。
你们真的喝了一箱白酒?
准确的说,是一箱零三瓶。
你是吃了他给你的一粒药所以没有喝醉?
当时没有醉,谁知道事后竟然睡了那么久,我还是被那人给坑了!
能描述出那人的具体体形容貌吗?
孙子建努力地回想,最终无奈地摇头,不知道为什么,那人的体形与容貌,他的记忆里已经模糊的无法描述了。
那么,也就是说,你根本找不到他了。
是的,不过,他有可能来找我。
为什么这样说?
一种直觉吧。
好吧,这件事情对于案情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我们还是说一说关于你的领导调离你的具体原因吧。你说是他想更换女秘书,是吗?
一定是的,他已经换了好几个了。
他贪污吗?
一定有的。
你有具体的证据吗?
没有,不过贪污一定有的,这一点单位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这个,如果没有具体的证据,是不可以被指控的。当然,他利用职务之便,奸淫或者骚扰女员工,倒是可以调查一下,如果能取得证据,想来对你的案件会有帮助。但是,你行凶至人伤害是无法免除的,当然,我们也可以通过医核实出更真实的伤害等级,如果里面有什么夸大之处,也可以对你的案件有所帮助。还有一点,那就是通过对你的调查,我发现,你似乎有抑郁症倾向,对此,我已经申请专业认证的检查,希望你配合。
我虽然低调不爱与人交往,可是,绝对没有得抑郁症,真的没有,我怎么可能得了精神病呢?
啊,你不要激动,我也不是说你一定就会有抑郁症,只是在走访调查过程中,在你的同事和邻居的印象里,他们都觉得你有这方面的倾向,或者你自己还没有感觉出来,也许是从内心拒绝承认。
不会的,我没有精神病,绝对不没有。
那好吧,我们先不谈这件事。在这里我想和你谈一个私密些的话题,这对你的案件肯定会有帮助,你能把最真实的事情,对我袒露吗?
什么私密?
就是关于你婚姻失败的原因,以及你父母死亡的一些原因。
我,可以拒绝吗?
这对你的案情会很有帮助的。
多判几年少判几年,我不在乎。
为什么?
没有意思。
你指的是那一方面。
一切。
明白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知道那些私密,你放心,这里没有任何监控,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录音录像,而笔记也将在案件了结之后,在你的监督下销毁。
不必了。
好吧,不过,对你的关于精神病理方面的检查,我现在更加坚决了,请你配合。
我没有精神病!
哦,对此,你和我说了都不算,这要看专业人士的检查报告。
能不做吗?
能告诉我你的払密吗?
双方陷入到了沉默的对峙之中,那个女警察目光沉稳而犀利,孙子建只坚持了二十几秒便败退了下来,用低头沉默继续抵抗。
这样过了半个小时,那女警察突然道:看来你是确定做精神类病理的专业检查了,请你等待通知吧。
说完了,便开始缓缓的收拾桌子上的一些物品,并有随时起身而去的意思。
孙子建此时内心激烈的斗争着,不管是自己的私密还是这个所谓的检查,他都不想要,可是,那个女警察却分明要让他二选一。
想到自己要被那些精神病医生们,做各种未知的可怕的检查,他最终还是动摇了,就在那女警察要起身的一霎那,孙子建有些近似哀求的说道:我能只讲大概,而不讲细节吗?
那女警察顿了一下才又缓缓坐下道:也不能太粗枝大叶,证据要有说服力,要讲求证据链性化。
其实,事情原本也并不复杂,而且,我觉得对于案情也没有什么帮助。
这一点,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我判断以后才能做出结论。
好吧,反正我只讲大概,怎么判断随你。
好的,请讲。我的剩任时间不多了。
于是,孙子建便把自己的婚姻与父母的事情,大概的讲了一遍,当然,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是无法掩藏的。而之后,那女警察就开始一边记录一边提问起来。她的提问很有技巧性,不知不觉间,孙子建居然说了很多,甚至被调动起了情绪,有时忍不住抽泣。
一本从幸运到不幸的人生之书就这样被打开来,甚至那女警察也眼睛红了,还偷偷的擦了几次眼泪。这样讲了多久孙子建也不知道,他完全沉浸陷落了,最后根本不用再问,自己都无法抑制的要把一切都讲出来,不如此,他就会感觉到堵的难受。
最后那女警察什么时候走的,而自己是怎么被带回号子的,他都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的通铺躺着出神,一群人看着他像看一个宝贝般的,所有的眼睛都闪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