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民乐团演出厅。

    激昂的乐曲回荡在大厅内，听得所有演奏家热血沸腾。

    不等乐曲结束，团长赵强便满脸通红地拍着大腿，“要是用这组曲目参赛，何至于颗粒无收！”

    石金圣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哪里还有昨天晚上精神颓靡的样子，他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说道，

    “去年我就想逼这小子把组曲全部搞出来，他楚阳是出了名的能即兴创作，音乐灵感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我就不信这么大一幕歌舞剧，他就只写了一首序曲。可惜他确实太忙，一直没找到机会。

    所以昨晚我就抓住时机，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果不其然，短短半个晚上，他就把十三支曲子全部写完了，还录了小样。”

    赵强点点头，“虽然演奏技巧弱了点、乐器编排也还差了点火候，不过情绪表达非常到位，我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曲子里传达出来的愤怒、不屈、鼓舞、坚毅、高兴，以及平和中带着的喜悦，等等等等情绪，只要抓住这些核心点，很容易就能完成全部十三首曲子的编排。”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这些曲子本来就是歌舞剧里面的背景音乐，当然容易编排。”

    赵强转过头，微微一愣，“你怎么来啦？”

    华夏民族歌舞团团长王大刚往他身边一坐，“怎么，不欢迎？”

    赵强，“我这正忙着呢，你要喝酒，等我忙完这段再说。”

    王大刚瞟了他一眼，“谁找你喝酒了？我来找石老师的。”

    随即看向石金圣，嘿嘿笑道，“石老师，有结果啦？”

    石金圣慢悠悠地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说道，“整部《小刀会》舞剧的剧本大纲都在这里，楚阳说了，整体舞剧随便你们排，条件只有一個，核心精神不能变。”

    王大刚双手接过文件袋，满脸严肃地说道，“这个请您放心，也请他放心，小刀会起义的故事，我是从小听到大。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有过将这个故事搬上舞台的想法，但是能力有限，一直没能实现，既然这一次楚阳有很好的思路，还创作出了这么好的背景音乐，我必须把这个舞剧编排好。”

    石金圣缓缓点头，指了指文件袋，“里面有个U盘，是楚阳自己创作的几段舞蹈，还做了旁白说明，我看过，不比你们团的舞蹈家编出来的差。”

    顿了一下，他又叹了口气，“其实啊，我还是太着急了点，之前他不声不响，我还以为他一点进度都没有，昨天晚上那么一催，才知道他已经完成了很大一部分工作，如果再给他半年的时间，恐怕就能拿出完整的舞剧剧本出来。”

    王大刚不假思索地说道，“那就请他参与到创作中来啊，这出舞剧的编剧是他，音乐创作也是他，现在又编排了舞蹈，先不管能不能用，最起码冠一个执行导演的名头，绝对没人会说闲话。”

    “执行导演？”

    赵强嗤之以鼻，“切，人家一个戛纳最佳编剧，会差你一个执行导演？我跟伱说，首先你这心态就不对，如果不是人石老师亲自上门，你以为楚阳会把这出舞剧让出来？”

    王大刚闻言一愣，不解地眨了眨眼，“我知道戛纳电影节的分量，不过要是这出舞剧能拍好，拿一个维也纳音乐节的大奖，那格调不是更高？”

    虽然不是一个赛道，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那就是流传了400多年的歌剧和古典交响乐的档次，远远高于只有百年历史的电影，这与收入、名气无关，而是艺术地位的差异。

    赵强还准备说话。石金圣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大刚，你这个观点必须改变一下，他楚阳可不是一般的娱乐圈明星，音乐、剧本、导演，几乎是样样精通，这一次拍摄的献礼片《建国大业》，就是出自他的建议，而且他也是编剧和执行导演之一。

    还有这一次维也纳音乐节上，理查德说的话，你应该也听说过，如今他在古典音乐界也算是声名鹊起，要是你还把他当成一个所谓的娱乐明星，那这出舞剧，我还真不太敢交给你去排。”

    “没有没有，”

    王大刚赶紧解释，“石老师您误会了，我可一点瞧不起他的意思都没有。我刚才的意思是，能不能请他过来做这出舞剧的导演，只要他愿意来，把总导演的位置给他都行，团里和上级方面，我来负责解决，保证他安安心心地不受打扰，把这出舞剧排好。”

    反正他是团长，理所当然的出品人和制作人，最大的功劳跑不了，用一个总导演的位置，去笼络这个楚阳，怎么看怎么划算。

    听到这话，石金圣脸色才好看一点，随即摆摆手，满脸苦笑地说道，“这种如意算盘，你就不用想啦，他今天一早就飞去了香江，天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

    前往香江的飞机上，楚阳、李丽芸、倪萃虹、邹雅菲坐在头等舱里，其他随从人员在后面的经济舱。他们这次预计要在香江待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带的人就有点多。

    叶静儿没有跟他们一起，而是飞去了山城，跟苏伦、黄鑫和陈声合作《无名之辈》，姚雨晴也被公司安排去跑行程，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飞机上，李丽芸有些不解，“剧本是你写的，舞蹈是你编的，所有的歌曲也是你创作的，为什么你不要求在这部舞剧里挂一个导演的名头呢？就算不是总导演，哪怕只是执行导演，格调也比操盘一部A类电影节的主竞赛电影高啊！”

    楚阳捧着拍摄计划，头也不抬地说道，“没这个必要。民族歌舞团是国内水平最高的歌舞剧团，随便一位资深成员都可以说是艺术家，我提供点思路，他们肯定能完成得更好。如此一来，我要一个导演头衔，也就只是个头衔而已。

    我现在的风头已经够大了，有这个头衔，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反而可能会带来一些争议。为了一点锦上添花的东西，弄得自己一身骚，这种生意我可不愿意做。”

    倪萃虹，“可是你可以直接自己来制作啊，如果能在明年的维也纳音乐节上获奖，国内乐坛还有谁能跟你比？”

    歌剧也属于古典音乐的范畴之内，在她看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楚阳能在古典音乐界占有一席之地，那别说在国内乐坛，就算在世界乐坛，也将拥有极高的影响力，错失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楚阳终于放下资料，转身看着她，笑着问道，“你猜一下，如果《活着》是我导演的，会不会拿到评审团大奖？”

    倪萃虹刚准备说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旁边邹雅菲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在你看来，《小刀会》这部歌舞剧，就是另一部《活着》。如果让你一个歌舞剧的新人来做导演，很可能得不得那些古典音乐评委的认可，但是换成战果累累的民族歌舞剧团，他们就会正眼相看？！”

    楚阳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个道理。”

    顿了一下，他看了看两人，突然问道，“你们想演出歌舞剧吗？”

    邹雅菲和倪萃虹顿时相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