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秦镇正色道。
黄大郎来势汹汹,刚刚若不是陈快解围,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黄大郎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得罪了他,这事怕是有些难办。陈快微微皱眉:来之前就跟你说了,黄家家大业大,想要在近海城卖布料,多多少少得低些头。
低不了。秦镇叹了口气。
黄大郎都要抄他的老底了,这还能忍?
相比之方岚,黄大郎出手更为狠辣,一上来就要秦镇手中全部的纺织机,不留一点余地!
这是秦镇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他是来寻求合作的,不是跪下当狗的!
没事,不是还有哥在吗?有我在,黄大郎在城里多少会有所收敛。陈快顿了顿,皱眉道:只是在城外,我可能难以顾及。
这样就够了。
秦镇也知道,陈快毕竟有官职,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面面俱到。
能够让秦镇安稳的在近海城里立足,秦镇就已经很感激了。
至于城外,秦镇的村卫队也不是吃素的!
秦镇正色道:我在这里代替小渔村的父老乡亲谢过陈大哥了!
哪里话!见外了不是!陈快咧嘴一笑:没有你,哪有我的今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他拍了拍秦镇的肩膀,道:待会儿你就坐我身边,你不是要做生意吗?今儿来的都是近海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正好混个脸熟,黄家势大不假,但这城里又不是只有黄家!稍微攀条人脉,都够你吃几年的。
秦镇不由得心中一热。
陈快这人能处!
苟富贵,勿相忘!
柏杨楼里的动静,自然逃不过近海城主的眼睛。
他指着秦镇,朝侍从问道。
那是谁?
好像是从小渔村来的,据说打死过熊,还杀过海寇。侍从迟疑道:近些天城里出现的那些奇异衣服,也是他们做得。
哦?近海城主有些新奇:我近海县,竟有如此俊杰?
肯定是假的。一旁的蓝裙少女轻蔑道:看那秦镇,土了吧唧的,年纪说不定还没我大呢!怎么可能杀得死一头熊?定是以讹传讹,欺世盗名之辈!
莺儿所言极是。近海城主微微点头。
他也打心眼里觉得这秦镇,多半是虚有其名。
此时陈快过来打招呼。
下官见过城主大人,见过莺儿小姐!
姿态很足,毕恭毕敬,让近海城主十分满意。
自打上一任城卫被山匪砍了脑袋后,这近海城卫的位置一直是空缺,期间近海城主也曾想过安插一个自己的心腹,但考虑到万一出了事,心腹未必扛得住事,便作罢。
一开始近海县令张藐举荐陈快的时候,近海城主还有些迟疑。
毕竟这陈快,不是自己人。
但一想到这家伙带着一群村民就敢跟海寇拼命,还把海寇给赶跑了!能有这样一员猛将驻守近海城,这位城主大人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尤其是在看到,这陈快刚一进城就悬尸山匪,心中更是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狠人!
有这样的人驻守城池,他当城主的晚上才能睡得安稳,捞起钱来才能更有底气!
不必多礼。近海城主和颜悦色道:今日是家宴,不谈公事,不必拘束。
陈大人,那秦镇,当真打死过一头熊?说这话时,莺儿小姐满脸戏谑,显然是在嘲弄。
莺儿小姐有所不知,我这小兄弟,可是一位能人!陈快正色道:当时整个县城的人都去看了,确确实实打死了一头棕熊!还是我亲自去查验的!
原本莺儿小姐是不信的。
但陈快没理由撒谎,不由得有些迟疑。
她投去目光,再度打量着坐在席间闷头夹菜的秦镇,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异常粗鄙!
真有此事?城主大人显然也来了兴趣。
二位若是有意,下官愿意引荐。
陈快也十分会来事,径直朝秦镇走去。
席间,秦镇三人已经被五花八门的美酒佳肴迷晕了眼。
小渔村里的老三样早就吃腻了,今儿好不容易来了一趟高档场所,说什么也要开开荤,吃尽兴。
憨子!你他娘的别抢老子的花生!
陈叔,烧鸡给我留一只腿!
饿死鬼投胎是吧?这么多人看着呢,都给我板正点!憨子,把那盘红烧肥肠给我放下!
看着狼吞虎咽的两人,秦镇不由得感叹。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多的是百姓忍饥挨饿,靠吃野菜维生;这里的达官贵族却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真是操淡的世道!
粗鄙!真是粗鄙!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周围的文人骚客不由得垂足叹气:这是哪里来的野人?竟如此胡吃海塞?真是败坏了柏杨楼的雅性!
你挨过饿吗?搁这唧唧歪歪的!李憨不耐的吼道,嘴边挂满肉油:菜不就是给人吃的?嫌老子没吃相,你不知道不看?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气的那些书生面色铁青。
秦镇只觉得这些人脑子不太正常。
我吃饭吃得好好,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哎,唐兄,你我都是读书人,何至于跟这样的乡野刁民一般见识?这不是自掉身价吗?一个年轻的白衣书生戏谑道,举手投足之间是说不出的趾高气扬。
先前痛陈秦镇一行人的绿衣文人则摇头叹气:我只是觉得,今日莺儿小姐好端端的寿宴,就被这么几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人给败坏了!
那白衣书生讥讽道:你跟他们讲道理没用,这些乡民目不识丁,犹同禽兽一般,又怎会懂得礼法规矩?
秦镇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说两句得了,小爷宽宏大量,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这怎么还越说越起劲了?
你特么说谁是野人呢?
秦镇抬起头,冷冷的扫了这二人一眼。
张嘴伦理道德,闭嘴礼法规矩,却无容人之德,宽厚之心!别看你们穿的人摸狗样的,皆是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