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清白的,何须证明?秦镇冷笑一声:难道是个人说我是暴民,我都需要向他证明不成?
太史望!你在做什么!快杀了他救我走!宁伤狺狺狂吠。
在他看来,秦镇不过是一个贱民罢了!
蝼蚁一样的玩意,何须多费口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的重重的落在宁伤的脸上,将他打的瘫倒在地。
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太史望擦了擦手,冷冷的道了句。
聒噪!
他抬头看向秦镇,沉声道。
可否借一步说话?
出于刚刚这一巴掌,秦镇对这太史望的为人多了一份了解,权衡再三,他还是跟着太史望走了一步。
那小子是当今大商水师宁先北的内侄,宁家显赫,若是没个说法,这事没法了。
既然宁家家世显赫,我又如何能自证清白?秦镇反问道。
这句话,让太史望眉头微挑,对秦镇高看了一眼。
良久,他低叹一声。
你没得选。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很多时候,事实并不重要,水师有水师的考量,世家有世家的面子,不管怎么说,宁伤杀良冒功之事确无实证,而你残害水师将军之事,却板上钉钉。你跟我走,不牵扯他人,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好人就活该被人用刀指着?秦镇的质问震耳欲聋:就因为我们是百姓,就活该被欺负?!我们可以像蝼蚁一样活着,但你们不能连活着的权利都要剥夺!
太史望没有说话。
因为他也觉得这世道十分操淡。
只听秦镇冷笑着道:你们手里的刀根本不是拿来保护百姓的,你们只会保护你们自己。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太史望羞愧难当。
他何尝不想秉公执法?
但很多时候,他没那个实力。
选择已经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是你跟我走,还是让这些百姓跟着你一起被治罪,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说罢,太史望便朝岸边走去,等待着秦镇的决定。
这时,浩浩荡荡的人群从山林子冲了出来,正是陈数等人。
手持连弩的村卫队摆出阵型,严阵以待,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海面上的大商水师。
镇儿,出什么事了?陈数问道:你怎么和军队起了冲突?
秦镇随即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众人。
得知宁伤的所作所为,陈数勃然大怒。
早些年在边关从军时,他就对杀良冒功的事情深恶痛绝!现如今听到这些兵匪居然明目张胆的对秦镇出手,愤恨之余他心中更多的是对大商军队的心灰意冷。
他们怎么能这样?!
莺儿小姐义愤填膺,当即道:秦公子不必惊慌,我将此事告知我爹,我爹爹一定会奉公执法!
就是就是!南宫溪欣也附和道:城主大人一定会还秦公子一个公道的!
对此,南宫厚不置可否。
他比谁都了解那位近海城主。
宁家乃江南豪门,在京畿都有关系!此等豪强,近海城主巴结都来不及,又怎会为了区区一个百姓去得罪呢?
他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秦镇心中也在思索对策。
继续闹下去,肯定无法收场。
可若是按照太史望说的,去东望港三师会审,他没权没势的怎么可能扳得倒宁伤?只怕刚到衙门口,还没等下跪呢,官老爷就判他死罪立刻问斩。
这谁敢去?
三师会审可以有,但不能去东望港,得在我们近海县!唐宣沉声道:到了他们的地盘,白的都能变成黑的!咱们自己的地界判案子,多少有些保险。
唐宣的话,提醒了秦镇。
如果说只有三师会审才能换秦镇清白,那么为何不在近海县衙呢?
没错!莺儿小姐正色道:只要到了近海城,就是我爹的地盘,一切都有得商量!
到时候我也能给你作证!南宫远附和道:我就不信邪能压正!
考虑的怎么样了?
一炷香之后,太史望走了过来。
跟着他一道前来的还有王副将。
我接受三师会审,但不能去你们东望港,必须在近海县。秦镇沉声道。
闻言,王副将当即否决:不可能!你伤了我们的人,自当跟我们去东望港!
太史望沉吟道:宁老将军不会同意的。
那就是没得谈啰?陈数拔刀而立,身后的村卫队一个个剑拔弩张。
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王副将陡然变色。
太史望扫了王副将一眼,后者咬着牙闭上了嘴,旋即看向挡在秦镇身前的陈数,微微皱眉。
你使得可是拔刀术?
是又如何?陈数反问道。
可曾在飞鱼营帐下效力?太史望又问道。
陈数冷哼一声:老子早些年追随过勇军侯,在斥候营效力,参加过漠北战役,死在我手中的蛮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原来是飞鱼营的弟兄,失敬失敬。太史望抱了抱拳,语气中显然多了份好感,只听他话锋一转:既然兄弟曾效力军伍,咱们也算是同僚,自然应该明白军中的规矩,切莫让事态升级,让彼此难做。
去你娘的傻哔!
面对太史望这样的高级将领,陈数毫不留情,破口大骂。
老子当初在漠北,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匪兵!打仗不行,欺负自己人有一手!难做?那他妈就别做!老子这条命都是秦镇救得,谁敢动他,我就杀谁!
他大手一挥,身后一千多号村卫队蓄势待发。
披上这张皮,真把自己当兵了?你们这样的玩意也配叫兵?别他娘的给镇国侯丢脸了!也得亏勇军侯不在了,若是他还在,你们这样的禽兽匪徒,都得割了脑袋做成京观!
同僚?谁他妈跟你是同僚?老子现在是乡勇!保家卫民的乡勇!
这番话。
骂得王副官狗血淋头。
骂的太史望哑口无言。
骂得数千水师官兵自惭形愧。
这时,一直没有作声的南宫厚缓缓开口。
不知诸位,可愿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