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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掮客
    只见一个黝黑精瘦的男子坐在驴车上头,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意,身后绵长的车队满满当当,上面的货物被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林三?”

    刘全有些意外的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

    “这不走商嘛,正好从此过,咱们掮客不就这样?天南海北到处走。”林三从驴车上跳了下来,笑着道:“刚到贵地就听闻你又开了几家店面,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呐!”

    “小本生意,混口饭吃罢了。”刘全朝一旁的方岚道:“方小姐,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林三,咱们近海县有名的行脚商,也是我的朋友;林三,这位是方小姐。”

    两人简单寒暄之后,刘全便提议聚一餐,叙叙旧。

    “不了,我还拉着货,马上就得走,下次再聚吧。”

    林三顿了顿,问道。

    “对了,怎么不见秦镇那小子?”

    “怎么?找他有事?”

    “也没啥大事,就是之前他托我寻的货物,有了源头,只是对方报价有点高,想问问他要不要。”说着,林三笑道:“正好,我此行正好要从小渔村那边过,到时候就去问问。”

    听到“货物”二字,刘全就懂了。

    之前秦镇一直想搞点铁矿,私自冶铁制造兵甲。

    想来林三口中的货物,就是可以铁石。

    “镇儿现在不在小渔村。”刘全一边感叹林三人脉宽广,路子齐全,居然连这玩意都弄得到,一边解释道:“他现在去了东望港,在钟意将军麾下任职。”

    “当兵去了?!”林三惊了,连忙问道:“被抓了壮丁?”

    “也不算,是他自己想去的。”刘全应道。

    “现在可不是好时候啊……”林三神色古怪,语气微妙:“实不相瞒,我刚从武江城那边来,听说近期海寇又猖獗了,不少沿岸的百姓都被祸害了。”说到这,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你们是不知道啊,当地的米盐价格涨的飞起,一斤米都跟人一个价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米价一直被官府严密管控,几乎不会有大的起伏波动,米价飞涨,要么就是大灾之年,产出不足;要么就是要打仗了,各地都在储存兵粮。

    “还有这事?”刘全当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能吧……”方岚迟疑道:“这都多少年没打仗了?”

    “谁知道呢?”林三耸了耸肩,一屁股又坐上了驴车,朝刘全挥了挥手:“不说了,我赶路去了,等这单跑完咱们再聚!”

    看着林三离去的身影,刘全眉头微皱。

    很多时候,商人的嗅觉是十分灵敏的,林三肯定不会无的放矢,只怕东望港那边,真的要起战事了。

    刘全略微思索,便叫来了小黛玉。

    “从现在开始,全力收购粮食,能收多少是多少,全部给我拉到帽儿山去。”

    “啊?”小黛玉抬起粉嫩的脸,上面写满了疑惑:“我们账上的钱可不多,全部用来买粮食的话,店铺这边可能就会周转困难……”

    “店铺这边先不管,维持基本的开销就行,其余的钱都拿来买粮食……我要先回小渔村一趟,这段时间近海城这边就由你先看着,有啥不懂的就问方小姐,实在拿不准主意的事情就等我回来再说。”说着刘全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动身。

    “我?”小黛玉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

    她还是个孩子,刘全就放心把这么大的店铺交给她打理?

    她自己都信不过自己。

    “对,就是你。”

    如今黄家和陈家已除,近海城已经没有了对手,剩下的那些家族哪个敢和如日中天的小渔村作对?

    正好秦镇一直让刘全培养小黛玉,想把她往女掌柜的方向去推,这些天小黛玉的表现也中规中矩,将店铺打理的仅仅有条,交给她,刘全放心。

    “放开手去干,不是还有你憨哥在吗?出了事,让他摆平。”

    丢下这句话,刘全叫上几个弟兄,急急忙忙的出了城。

    与此同时。

    南宫府。

    “哎,也不知道秦镇现在怎么样了……”南宫远撑着下巴,对着自己家的池塘唉声叹气:“之前还说要一起办茶楼的,现在秦镇跑到东望港去了,这茶楼的事也没影儿了。”

    唐宣也叹着气,心中满是愧疚。

    原本他说好了要给秦镇作证的,却因为家里人的干预,被迫当了缩头乌龟。在他心中,秦镇去东望港从军,都是他害的,他当初要是能够再强硬一些,恐怕秦镇的下场,也不至于充军……

    “南宫兄,我马上就要启程去京都,准备来年开春的殿试了,你要一起吗?”

    “不去,没意思。”南宫远朝池塘里丢了颗石子,溅了自己一身水,短暂的沉默后,他忍不住的问道:“你说那莺儿小姐平日里多单纯一个人啊?怎么能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呢?我可听我妹说,对着秦老弟的心窝子就是一刀,多大仇多大怨啊!”

    对于此事,唐宣也显得十分的难以接受。

    他们能理解徐才对秦镇的所作所为。

    但却无法接受莺儿小姐对秦镇的迫害。

    因为这……没有道理啊!

    “我现在对徐莺儿那个毒妇没有任何兴趣,就这样的女人要是娶回了家里,保不齐啥时候就对着你的心窝窝来一刀。”南宫远撅着嘴,又朝池塘里丢了一颗石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毒妇人心!”

    “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吧。”唐宣迟疑道。

    “你不会还对那个毒妇有想法吧?”南宫远虚着眼。

    “我就这么一说……”唐宣顿了顿,叹了口气:“可莺儿小姐真的是我的理想型……”

    “谁不是呢……”南宫远也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连和莺儿小姐将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两人相视一眼,两望无言。

    “对了,这几天怎么不见溪欣小姐?”唐宣换了个话题。

    “我妹啊?”

    提及南宫溪欣,南宫远撑着下巴,朝池塘丢了第三颗石子。

    “她……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