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宥枭的事其实凌洛心里有数,只不过在容伊面前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难怪结婚那天他爸妈不在。凌洛说道:回头我和容叔叔解释一下。
容伊:别到时候再牵累你我就真成千古罪人了,我还是等我爹消消气再哄哄他吧。
凌洛安慰道:好吧,那我请你去撸串?
容伊眼睛立马一亮:好啊!
澜山书院府是京都非富即贵的聚集地。
不同于富人区的别墅,这里都是小洋楼,位置在京都各大名校居中,房价六位数。
赌王的哥哥迟明就住在其中。
豪华的小洋楼哪怕是墙体外观都透着纸乱情迷的富贵,这里用高墙和防盗网搭起来的围墙,就算三头六臂的超人都很难翻越。
住在此处的人,可谓是京都公认的精英人士。
在小区的某栋小洋楼二楼,一位风采气度威严的男人正在研究一副字画,其眉目如剑锋,不苟言笑的姿态,如不怒而威的帝王,令人生畏。
阿生。
一道爽朗的大笑传来,身穿精英制服的迟明打开大门走了进来。
回来了。
正在研究字画的男人放下放大镜对着迟明露出了笑容。
眼前的人正是赌王迟生。
迟明感慨道:盼星星盼月亮可终于是把你聁到了京都。
迟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逆子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曾通知我,我再不来,他怕是要把天给掀了。
迟明也生气道:宥枭这件事确实欠妥,就连我都是从别人那听说他结婚的事。
迟生冷笑道:他这是要跟我叫板,为了不让我来,他连航空司都惊动了,不曾告知你也情有可原。
见迟生并未把这件事算在他头上,迟明松了一口气:阿生,你和宥枭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迟明凝眉:误会?他回国后,我都没见过他!
迟生眉头一皱,难以置信的说道:那就奇怪了,宥枭这孩子平时乖巧懂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该不是被什么狐狸精迷了心智吧?
他们这种身份,太多人想走捷径了。
迟宥枭这孩子从小就在精英圈,什么高岭之花白富美没见过,居然娶了一个私人医生的女儿,无名无权,长相更是平平,实在让人费解。
我倒要看看她会下什么迷魂汤。
迟生沉默半晌,冷声道。
迟明不敢在雷区多蹦跶,没再接话,而是给迟生沏了一杯茶。
迟生接过茶杯搁置在一旁:你义子的事怎么回事?解决了吗?
还在等公安司的调查结果。迟明说道。
迟生:可棘手?
迟明:倒不棘手,航运公司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迟生微微颔首。
迟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次日,关于方辉的事出了初步调查结果。
曾大彪确有非法带走方辉,但富人区并未失窃,也不曾有人试图从富人区带走方辉。
公安司的公告一出,舆论四起。
大家都不曾想到,失窃的事传得那么真,居然是假的,而不过是怀疑曾大彪的一句玩笑话倒成了真。
京都一家私人诊所,被慎天教训的地头蛇正躺在床上输液。
慎天打的那一顿并不轻,他全身上下的骨头无一处完好,堪称废人。
大哥。
他的跟班从诊所外进来:曾大彪也被抓了!
地头蛇绝望的闭上眼睛:所以麻子没救了?
原本,他还指望着曾大彪把麻子捞出来,替他出口恶气,如今希望破碎得无法拼凑。
跟班叹了一口气:大哥!要不咱还是算了吧,咱们惹不起啊!
惹不起?!
地头蛇只觉好笑,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唯一能靠的靠山也倒了,他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没用。
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的地头蛇越想越气,忽然他想到什么,猛的惊起,却因疼痛又跌回了床上。
跟班看着都替他疼: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疼到两眼闹金星的地头蛇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在凌洛那娘们的接亲队伍里见过那个人!
跟班懵逼了!这么说,打大哥的人是凌洛的新婚老公安排的?
那就更惹不起了!
地头蛇眼底闪过凶光:凌洛,你找了一个好老公!给老子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
路边摊。
凌洛被容伊指挥着站在烧烤架旁烤着她各种爱吃的肉,容伊在一旁看得出神。
阿洛!
嗯?
你和迟少爷这两天相处得还好吗?
嗯!
你们两有没有
凌洛想都没想:没有。
容伊失望的说道:我还没说什么呢。
凌洛:什么都没有。
容伊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他对你好吗?
凌洛不禁想起结婚的第二天迟宥枭给他做饭的场景:挺好的。
就在这时,烧烤摊上突发了状况,一位女客人不小心烫伤了,食材散了一地不说,手背还伤得很严重。
那是滚烫的铁架,成天干活的工人都会烫伤,更别说一位精心保养的女人了。
中年女人又急又疼,眼泪都出来了。
偏生这个时候老板店里人多,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凌洛听到声音转头的时候,她已经哭成泪人了。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可怜,像极了柔弱天仙的林妹妹。
凌洛放下东西,叮嘱容伊看着点火,走了过去。
见到她,女人反而像只受惊的兔子,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凌洛心中不免疑惑,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她的手看了一眼。
只是红了,没什么大碍,涂点药膏,两三天就能好。
妇人怯懦地看着她。
看着她一副戒备的样子,凌洛叹了一口气,帮着她从老板那要来了烫伤药膏涂上。
注意别碰水,不然会很疼。
妇人衣着并不简单,就单说手上的玉镯也得六位数,四五十岁还如此爱哭,看来是娇养得很好,所以凌洛就特意叮嘱了一句。
果然提到疼,妇人的脸都皱到了一起,怔怔的点头。
凌洛将她扶回座位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另一边,没等回太太的古嵩只能亲自下厨了!
凌洛到家的时候,古嵩正端着盖上碗盖的大碗从厨房出来。
太太,你回来了。
凌洛:嗯!
古嵩把菜放在了桌上,又往凌洛身后看了一眼:太太,少爷没跟你一起回来?
凌洛狐疑的看着他:少爷?他去哪儿了?
古嵩闻言,脸色瞬间凝重:一个叫六子的人说你受伤了,少爷跟他去找你了。
私人诊所外,迟宥枭驻足凝眉。
阿洛怎么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
六子眼珠子一转,将慌张的神色收了收:应该是找什么人吧,凌洛她就在里面。
迟宥枭四下看了看:她不是去容家了吗?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私人诊所的地方很偏,位于京都城边,都是老房子了。
六子笑了笑,没有说话,带着迟宥枭进了诊所。
迟宥枭跟着自称六子的人来到了二楼单间,房间因为光线不好,显得很阴暗,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混杂着药物的气味扑鼻而来。
也不知是不是闻惯了中药的香气,他不由的皱了皱眉。
透过昏暗的光线,迟宥枭看不清床上的人,可他也笃定他不是凌洛,心中的石头也就落下了。
地头蛇看到他,开口道:你就是凌洛的老公?叫什么来着,屎又香?
迟宥枭冷眼并未接话。
六子:迟宥枭!
地头蛇哈哈一笑:对对对,赌王的儿子嘛,当然姓迟。
迟宥枭微微眯了眯眼。
地头蛇忽而转脸:愣着做什么,快给我们赌王的少爷。看座啊!
是!六子立马搬了凳子。
凳子俨然竖着几根钉子。
这是鸿门宴啊!
迟宥枭的脸色却没有半点变化:你想做什么?
地头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新姑爷别紧张,阿洛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算是她半个亲哥哥了,今天不过是请你过来认认人。
认人?
迟宥枭可不信他的鬼话,一来就给他下马威,不是立威就是找事,这种人他见多了。
地头蛇抬眼看向迟宥枭:不知道新姑爷有没有听说过曾大彪。
曾大彪,连方辉都不敢轻易招惹的狠角色,在海运上更是只手遮天,只不过因为一次中风,被自己侄子差点作死了。
迟宥枭却摇头说道:没听过。
地头蛇准备的话术一下被噎住了。
就在这时,站在迟宥枭身后的男人忽然说道:我大哥是京都城最厉害的人。
说话的人,正是信誓旦旦说要帮麻子拿下东来医药的狗腿子二狗。
迟宥枭面对对方嚣张的气焰,依旧冷然:哦,不认识。
地头蛇笑了。
不认识没关系,我这身伤你总记得吧?
迟宥枭淡漠的看着他:我认识你吗?你贵姓?
地头蛇:
要不是之前猛地坐起拉扯了骨折伤口,他这会儿估计早就暴起,教训这个令人生恶的家伙。
直到看到二狗给自己一个眼色,地头蛇才冷静下来,咧嘴一笑:新姑爷,你可以不认,但我在你婚礼队伍里可见过那个打我的人,他一直跟在你的身边,有了这个我可以直接去警察司报警。
他的话音刚落,迟宥枭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
地头蛇笑容僵在了脸上:我告诉你,现在你是在我的地盘,你只要动一下,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迟宥枭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的伤是我弄的?
他早就看到了地头蛇那包扎得像木乃伊的伤,也早就猜到了他就是惦记凌洛的人,只不过他装傻罢了。
地头蛇冷哼一声:少给老子装蒜,整个京都城,除了你谁敢动我。
迟宥枭无奈的摇头,明显不想认。
地头蛇:不认?不认也没关系。
他指了指六子刚刚搬来的椅子:坐上去。
迟宥枭的目光落在了那把露出钉子的椅子:我坐了,你就会放我离开?
地头蛇眯眼一笑:那得看我心情,说不定我心情好,兴许一高兴,看在凌洛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