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古嵩探头探脑样院子外看,见到他们,立马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
少爷!太太!家里来人了!
闻言,迟宥枭神色有了异样,古嵩这么慌张,难不成老爷子来了。
凌洛淡淡的抬起眼眸:谁来了?
古嵩心有余悸的说道:是太太的姨父姨母。
凌洛的母亲向氏家只有两个女儿,古嵩嘴里的姨母应该就是陈氏的姐姐向裴,姨父是向家的上门女婿。
向裴呢,是二婚才招了这个女婿的,原本向家是打算让凌洛的母亲向氏招婿,所以年长六岁的向裴早早嫁给了邻村的男子。
谁知向氏到了婚配的年纪就和凌洛父亲偷偷结了婚,凌洛父亲是独生子,自然不肯不上门当赘婿,为了这事,向氏还被家里人锁在家里了。
不曾想向氏当晚就和凌洛的父亲私奔了。
实在没法的向家,只好靠着大女儿,为了尽孝,向裴就和邻村的男子离了婚,按照父母的意思和现在的姨父结了婚。
向氏一直和凌洛父亲在外打拼,生活有了起色后,便和家里恢复了往来。
因着向裴为了二老改嫁的事,凌家对向裴也是格外客气容忍,连着凌洛对他们也是恭敬的。
但也造就了这一家人,特别是向裴格外蹬鼻子上脸,动不动就找向氏要钱,甚至她儿子的婚房都是向氏资助的,就这样向裴还说向氏不孝,才导致了她的婚姻不幸。
细细回想过去发生过的不快,凌洛还是有些义愤填膺。
思索间,三人已经走到了小院门口,映入眼帘的是餐桌上狼吞虎咽的向裴和姨父。
听见动静的向裴扭过来,见到凌洛她把嘴边的面嗦了下去,手背胡乱擦掉油渍,笑眯眯的说道。
阿洛,你回来了!
迟宥枭微微皱眉。
凌洛对他说道:宥枭,这是我大姨和姨父。
迟宥枭敬重的打着招呼:大姨,姨父。
向裴十分得劲的挺直了腰杆。
姨父放下筷子,喜笑颜开的打量着新姑爷:那天婚礼匆忙,都没注意看新姑爷这么一表人才!凌洛你也长高了不少。
凌洛接了他的话:姨父,我已经四五年没长身高了。
言外之意,这所谓的大姨和姨父五年未见过自己外甥女。
姨父讪讪一笑,站起身来,搬过椅子给两人坐。
而向裴早就低头剥蒜,继续吃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儿逃荒的。
迟宥枭坐在凌洛一侧,皱眉打量了一眼无从下脚的厨房,辣椒蒜皮鸡蛋壳菜叶无处不在,甚至还有肉眼可见的油渍和调料液。
平时厨房都是凌洛打扫,从灶台到洗碗池,都是井井有条,从没这么邋遢过,有一瞬间迟宥枭都怀疑自己家是进了什么强盗。
其实凌洛进来的时候也发现家里的狼藉,不过比起那些,应付这两人才是重中之重。
凌洛不想让迟宥枭听到向家那些糟心事,便支开了他:宥枭,去给大姨和姨父泡包茶,就拿我新买的那套茶具。
那套茶具一套流程下来,十几分钟是要的,这时间差应该够了。
迟宥枭片刻的迟疑:好。
姨父望着迟宥枭离去的身影,姨父露出慈祥满意的笑容:我就知道阿洛一定是我们家最有福气的孩子。
古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凌洛这个姨父真是把这句古话运用到了极致。
凌洛没哪次见他不是这种笑脸的。
姨父说笑了,比起大姨和姨父家,我算不上有福气。
想必没人比他们家的儿子更有福气,新房和一家的口粮都有小姨帮衬着,他们只负责坐享其成。
姨父的笑容微微发僵:你就别提姨父多有福气了,如果你表哥要有你一半听话唉。
瞧瞧这藏在话锋里的难言之隐,凌洛不想接话都难:表哥又惹你们生气了?
姨父一副痛定思痛的说道:你表哥什么德行你也知道,整天不着家,我和你大姨根本管不住他,就连你嫂嫂都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凌洛叹了一口气:所以姨父是想让我劝嫂嫂回家?那我给嫂嫂打个电话。
她那嫂嫂软弱成性,早就被这一家人拿捏了。
再说如果真看不惯表哥的行为,就不会结婚生孩子,怎么可能会结婚五年才反抗。
姨父脸上的伤春悲秋僵了僵:接接回你嫂嫂是肯定的,改明儿回去,我和你大姨亲自去娘家接她,这才显得我们向家有诚意。
凌洛点点头:姨父说的对,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就陪你们去接嫂嫂吧,正好宥枭有车,可以把嫂子和孩子的东西一起装回去。
姨父:
这剧情的发展不对啊!
他儿媳妇还好好在家带孩子呢,去哪儿接人去。
一旁的向裴吃饱了,把筷子丢在了桌上,态度比自己丈夫嚣张了许多:真是啰嗦,你直接告诉她你是来借钱的就完了,哪儿那么多天聊。
再聊下去,她宝贝儿子指不定被那些人折磨成什么样。
跟我借钱吗?凌洛满脸惊讶:大姨姨父,我现在都还靠我爸妈接济呢。
姨父笑吟吟的说道:阿洛,你看我和你大姨,在家照顾两人老人和孩子,落了一身的病,这几天为了省几口吃的给他们,我和你大姨一周都没吃过肉了,唉,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姨父肯定不会和你开这个口。
向裴找了根牙签剔牙:你骨子里也流着咱们向家的血,难不成你真要看着你大姨和姨父家徒四壁还见死不救吗?
她这大姨和姨父说话是真的有水平,难怪她那傻乎乎的母上大人总被人精神pua。
凌洛态度依旧很好:大姨是准备要借多少?
向裴看向了自己丈夫。
姨父踌躇再三,开口说道:阿洛,其实这次借的不多,一千万。
听听,一个家徒四壁的人说一千万不多,足以可见,他们在向氏那平时搜刮得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