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翘搬来一张小榻,坐在幼薇身边,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待绿翘把所有字都认识并且会背之后,幼薇再教她写字。
这一学就是一个下午,绿翘抬头见天色见晚,连忙跳起来道:阿姐,我该去做饭了。
幼薇拉着她道:把我教你的这些字再多写十个,我去煮饭。
这个绿翘犹豫了,我应该去做饭的。
幼薇道: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你好好学,我去做饭。
是,阿姐,我一定好好学,我很快写好,就过来帮你。
幼薇在她脑袋上摸了一下,慢点写,写好看一点。
绿翘嘻嘻笑着应了。原来,幼薇说绿翘写字就像扫大街,东一下西一下,难看得很,让她按照自己教的笔顺好好写。
幼薇洗米做饭,天渐渐暗下来,原来说要来的人还没来,不免有些牵挂,回过头来又想,其实不见最好,他们俩这算什么呢?
一次莫名其妙的天外飞祸,让她跟一个男人发生了一夜情,这真是
幼薇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出来跟绿翘说:绿翘,我出去有点事,你在这里写字,我马上回来。
绿翘连忙放下手中笔道:阿姐,等等我,我与你一起去。
幼薇点头,刚要出门又道:不行,我得换身衣服。她现在是官袍,扬州城穿官袍的女人,大概也只此一家,幼薇连忙回房换了身女装出来,又用丝巾遮了脸和脖子,这才对绿翘道:走吧。
阿姐这是要去哪儿?绿翘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有点事。幼薇只能这样说,她扯了扯丝巾,又道,绿翘,你等一下在外面等我,免得叫人认出我,传出不好的话来。
绿翘认真地点头,放心吧,阿姐,我会在外面等你。
幼薇带绿翘来到一个医馆外,此时天已黑,医馆正准备打烊,幼薇让绿翘等在外面,自己拉了拉丝巾才走了进去。
一个老大夫站在柜台后面,见人进来,抬头问道:小娘子想配什么药?
幼薇红着脸低声问道:那种预防怀孕的药不知道大夫可配得出来?
老大夫本来也没大在意,只看了幼薇一眼就低下头去整理账册了,幼薇这样吞吞吐吐的,他反而觉得奇怪,抬头看了幼薇一眼,慢吞吞道:小娘子若是刚结婚,有了身孕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何必要配那种吃了伤身的药?
幼薇只得扯谎,我不大喜欢我夫君,更不想生孩子,我自己都还这么小,哪懂什么带孩子的,况且,生孩子是要人命的,我还这么小,还不想去死。
老大夫摇了摇头,给她抓了一副药道:早晚煎水喝一次。说完之后,可能出于医者之心,老大夫又加了一句,这种药少喝,伤身。尤其是未婚女,喝多了可致终身不孕。
幼薇拿了药,付了账,千恩万谢地去了。老大夫看着她的背影摇子摇头,嘀咕道:世风日下哟。
绿翘见幼薇出来得急,连忙跟上问道:阿姐是买了药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幼薇想到绿翘是李近仁的人,嘱咐她道:有一点不舒服,这事你别跟其他人说。
绿翘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点头道:放心吧,我虽然是郎君派过来的,但现在跟在阿姐身边,就是阿姐的人,我们被卖之前卖主反复告诫过,要忠于主子,现在阿姐就是我的主子。
你那时才五岁吧,卖主说的话还记得?幼薇怜悯道。
绿翘点头,当然,那时候很害怕,卖主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刻在心里,不听话就要挨板子,谁也不敢不认真记。
幼薇揉了一下她的头,跟着阿姐,阿姐以后对你好。
绿翘甜甜地道:谢谢阿姐。
幼薇把手伸向绿翘,两人手拉手走回小院。小院门口站着一个人,大概是敲了好久的门没人回应,正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去,一转身见幼薇带着个小女孩走过来,欢喜地叫了一声,阿令。
啊,是你。幼薇看到左名场,心里有些微的不自在。
你去了哪里?今天是不是不舒服?我听说你请假了,本来想中午来看你,姨父那里有些事要帮着处理一下,就没过来了。你还好吗?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幼薇把药塞在绿翘手里,自己甩了甩手道:啊,没什么,我已经好了。
左名场看向她身边的绿翘问道:这位是谁?
绿翘连忙抢着回道:我是小娘子的丫鬟绿翘,郎君可有什么事?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要进门了。
幼薇觉得绿翘这丫头心眼不小,所谓天色不早,意思是提醒人要回家了,我们要进门则是让对方从门边移步走开一些。
左名场连忙从门边走开,幼薇过去打开门,转身对左名场道: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们明天再见。
左名场不无遗憾道:明天见。
幼薇走进院子,绿翘连忙关了门,下了栓,然后讨好地对幼薇说:阿姐,我去帮你煎药。
幼薇拍了拍她的头道:去吧。
绿翘跑前面去了,幼薇拿了蜡烛点燃,跟着进厨房做饭。还好出去的时候记得把大的柴块拿出来,否则饭得烧糊了。揭开锅盖看了一眼,应该熟得还不是很好,于是又加了一把柴火。
绿翘拿了小炉子去外面煎药。幼薇开始洗菜切菜,生活中多了一个人,房子里就多了很多生气,做菜的时候也要考虑一下小丫头的口味。日子不再那么寂寂无聊了。
幼薇在厨房里大声问道:绿翘,你喜欢吃什么?
绿翘咚咚咚跑进厨房,阿姐,有吃的不饿肚子就行,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呗。
幼薇道:那我就随便做了,到时不要说我做的不好吃。
绿翘挺了挺胸,大声道:保证不说。
两人都笑起来。
吃完饭,想着绿翘今晚要在这里睡,但是但是,家里只有一床被子,今天没想到要买床上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