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墨心头一惊,下意识看过去。
巨大血色水池似乎比之前更红,却又带上了一种浓稠的感觉,似乎那已经不再是水,而是某种奇异的液体。
密集的水泡不断浮现又炸开,像是烧开的水,又像是被投入了曼妥思的可乐。
一些血色的水滴四散飞溅,滴落到四处,挂在隧壁上,腥臭的气味四处蔓延。
血色水池不断翻滚,似乎下一刻就要有什么东西从中出来一般。
快走,别看了!
韩志明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相墨回过神,鼓起力气,在缆线管道上攀爬起来。
虽然不知道水池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好的变化。
他坚持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救援队上门,差一点点就要逃出生天了,难道还会在这里阴沟里翻船?
他匍匐在管道上,四肢着地,这样的爬行并不方便,实际上刚才过来的时候也是一路磨蹭。
与其说是一个人在爬,倒不如说是一个毛毛虫在拱。
然而此刻的他却鼓起力气,咬牙强迫自己提高速度。
一开始非常不便,手脚好像多余了一样,趴着趴着就不知道下一步是该先伸手还是先迈腿。
但随着他如此爬行了几米,那种不适应的感觉却渐渐减少,最终消失不见。
他的动作愈发娴熟,仿佛生来就是四肢行走,在娘胎里就开始练习管道爬行一样。
在缆线管道上发挥出了短跑飞人的速度,甚至和他在地面奔跑的速度差不了多少。
韩志明一手拖着大叔,跟在后面,和钟丘快速交流了一句,再抬起头,只见相墨已经爬出去了十来米,顿时一愣。
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提着大叔,爬在管道上远离了水池的范围,接着一翻身,就落到了地上,快步向着前面跑去。
他扛着大叔,依旧动作不慢,目光看向依旧在管道上飞速爬行的相墨,十分惊诧,他是专门练习过爬行的吗?
很快,相墨便爬到了缆线管道的尽头,同样坍塌破碎,被拥堵着碎石和泥土。
不过此处的缆线管道却没有断裂,他顺着泥土爬了下来,接着看见了一旁完好隧壁上有一条崎岖的小路。
韩志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接着出现在身前,背着大叔,径直走进了小路,就是这条小路,快跟上。
相墨没有犹豫,跟着他走进去。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更加狭隘,甚至一些地方只能匍匐前进。
如此行走了大概十米距离,小路豁然开朗起来,相墨只感觉眼前一亮,断断续续的光线照进了他的眼睛。
闭眼,小心亮光,不要犹豫,我接着你。韩志明说道。
相墨没有犹豫,顺从地闭上了双眼,大步向前走去,忽然感觉重心一落,似乎将要摔倒。
他来不及挣扎,下一刻却感到自己被人拦腰抱起,接着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切便停歇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被随意一放,接着听到了韩志明的声音,苏凌,看着这两个幸存者,把武器库打开。
一道清朗的女声响起,声音清脆,大概是所谓的苏凌,里面怎么了?
韩志明没有回答,只说到,看好她们,等其他区小队过来。
接着是各种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机械运转的声音。
相墨虚眯着眼,假装在适应外面的阳光,同时偷偷观察着四周。
自己现在似乎在一个房车里。
明明空间很大,但却只有四个座位,周围是各种奇怪的柜子和设备,其中一扇柜门打开,一挺厚重的机枪延展而出,枪口指向了车窗外。
窗外的天气并不怎么好,狂风大作,厚厚的云层被吹过来,带着阳光都有些时断时续。
刚才的苏凌不知道在哪里,而大叔则歪歪斜斜地躺在一旁的椅子上。
相墨又好奇的观察了一下,忽然听到车门处传来脚步,接着一个少女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她身材娇小,一头短发,眼睛亮闪闪的,穿着和韩志明几人一样的大衣,但却像是偷穿大人衣物的小孩。
相墨一时间甚至有些愣住了,这就是苏凌?这画风和韩志明完全不一样啊?
苏凌走到车里,脸带忧色,投过了视线,接着一愣,惊讶道,你醒了?这么快吗?
额,我本来就没有晕,刚才只是外面太亮了。相墨解释道。
苏凌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这样啊,不好意思,你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吗?喝点热水吃点东西吧。
她说着,快速在一旁找了个纸杯,接了一杯热水过来,又在另一处拿了两根能量棒。
接着犹豫了片刻,看向一旁的大叔,他,他也是在闭目养神吗?
啊,他不是,他是刚才差点被污染了,然后被韩志明敲晕了。相墨解释道。
污染?苏凌一惊,慌忙将热水和能量棒放在一旁,接着飞快从身上翻找了一瓶药剂,将要给大叔灌下去。
相墨见状急忙说道,刚才韩志明已经给他吃过了。
吃过了啊。少女眨了眨眼,接着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说韩哥不会忘记这个。
她收起药剂,接着将热水和能量棒又一次递过来,然后坐在机枪后面的椅子上,盯着远处的隧道入口发呆。
相墨捧着纸杯,用余光看着苏凌,却忍不住心中暗道,怎么感觉有些憨啊?
摇摇头不再多想,慢慢就着热水将能量棒吃完,感受着那股暖流顺着食道慢慢滑落到胃里,一股气力从腹中蔓延,扩散到全身。
就像是站了一辈子的人终于坐下了一样,相墨感觉自己复活了。
虽然加点之后也恢复了他的体力,但只有真正吃到热乎的东西,才能让人觉得自己还活着啊。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大叔,又看了一眼窗外。
风似乎越来越大了,带着路边的树林哗哗作响,天色也有些阴暗了下来。
然而他却感到了一阵安心,终于,得救了啊。
如此想着,他靠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相墨忽然听到一阵朦胧的声音,醒醒,醒醒!
上课了吗?他含糊说着,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噩梦,噩梦里自己好像穿越了,有了一个系统,身临鱼怪危机,差点就出了问题。
醒醒!
他睁开眼,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四周,冰凉的机械声传来。
相墨整个人惊醒。
那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