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急着开口询问,只充当雕塑。
正好,姒苡可以凝神思考这些事情。
要先想办法把康府的钱财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掉。
正寻思着,突然一道细微的声音挤进她的脑海,她下意识的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这是从正西边传来的。
难道是康氏?
抱着狐疑的态度,姒苡凝神去抓那道声音。
康氏正坐在院子里恶毒的想着,全然不知隔墙有耳。
小姐。
尔琴的声音好似从很远处传来,姒苡缓缓睁开了眼眸,眸底氤氲着看不透的神色,脑袋里还回想着康氏的算盘,隐隐的怒气升起,脸色微沉,周遭的气氛接着变形,如乌云压顶般令人烦闷。
座下的尔琴没敢抬头,二夫人没有什么动作。
姒苡阖了阖眼眸,将心底的恨意暂且压下,再抬眼时眸内已是一片清明,与往常无异。伸手,再翻了翻账本,问:她未曾出府?
姒管家查过出府记录,未曾。
她垂了眼眸,旁人虽是无法明确她眼中的意味,白南冥却是清楚地很。
从小到大,她惯会隐藏情绪。
去查查姒府的信鸽。她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自己想把账本扔到理石方案上的冲动,道。
是。
白南冥见尔琴出了又进,又出,再看账本在她手里被揉缩的不成样子,干脆夺走了账本,伸手翻了翻,看不懂。
不再多加个人手?说着,他毫不客气的把账本甩到了她跟前的理石方案上。
够了。姒苡凝神静息,我只是嫡女而已,又不是身份多高贵的人。
人多看着烦。
她有些烦躁,本就是看在姒秋的面子上才决定饶康氏一命,谁知这康氏不知悔改,根本学不会低头做人。
感觉到周围的气息越来越凝固,他终于开口了,有什么难解决的事情?
姒苡闻言,扭头盯着他看。
整整半柱香的时间,沉默不语。
他被盯得心里发毛,做什么?
我只会杀人。看出了她眼中有所图的意味,白南冥忙不迭的举起双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她回神,叹了口气。
是啊,白南冥只会杀人。
而康氏这件事情,还不能用简单的杀人来解决。
康华融出身的康府可不是名门望族那么简单,其父康皓言是当朝丞相,位高权重。
若是丞相府内死了人,就算今上忌惮不去深究,恐怕也会有损姒汀在朝内的地位。
面子上的贬贬官又算不得什么事情,毕竟对于朝堂而言,丞相自然要比国公权重。
更何况姒汀的荣耀早已成为历史,今上根本不会让他再有机会去掌权。
只是康皓言对其女康华融简直言听计从,若是抓住时机向今上为康氏讨得姒府主母的位置,恐怕姒汀也难以违抗圣命。
若事情真心发展到这一步,难说不是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虽说她瞧不上姒府嫡女的地位,但不得不承认,有此地位傍身,她在京城能好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