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几乎要在这晨间一扯就断。
白南冥垂眸,大手轻轻覆上了她的肩膀。
加上层层繁复的服饰,她的肩膀依旧那么单薄。
我刚入姒府时,正是老爹将康氏迎娶进门之日。
隔着重重人群,我看到老爹脸上的寒意。
可周围的人就跟瞎了一样,一直在欢呼雀跃,真的很吵。
康氏刚入府时,对我尚算友好,待产下秋儿,我们也并没有太大的矛盾。
可以说,秋儿是跟着我长大的。
提及这些,她眸中星光闪闪。
那你们感情应该挺好的?白南冥能理解她的感情,他和姒苡也不是亲生兄妹,但小时候在一起久了,自然会生出感情。
感情还行,但这些年康氏在其中为非作歹,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不纯粹了。
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关系好和关系差来形容的了。
若是日后康氏真的输了个彻底,我能做的,就是保护姒秋的安全。
垂下眼眸,想起她讽刺自己没娘的那句话,眼底不可抑制的还是带上了寒意。
已经很仁慈了。
浓陌院中一片沉寂,许久,才响起白南冥闷闷的声音,以后不会有人为难你了。
心里暖暖的,姒苡突然道:南冥哥,能教我武功吗?
菓子被她放回了翡翠玉盘中,托着下巴,一双好看的脸蛋上眸光闪闪。
他别开视线,脸有些僵硬,学武功很辛苦,而且会在身上留疤。
女孩子家家的,不担心留疤吗?
他倒是没觉得女子留疤会怎么样,但这世间多数女子都会担心身上留疤。
留疤什么的无所谓,左右我都是要嫁给断袖的。
除非皇宫里那位换人。
后半句话她没敢说出来,只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嫁给断袖?
白南冥脸色猛地一沉,什么时候的事情?什么断袖?谁?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喜欢吗?
姒苡被他问了一愣一愣的,脑子一片浆糊,还没理出头绪,又听他火气大的问:谁定下的婚约,姒汀?
说着,像拉开了闸门一样,杀气猛地外溢。
大有要冲进书房斩了姒汀的意思。
不是不是,她连忙摆手,生怕再一犹豫姒汀的脑袋就不保了,是皇帝赐婚。
默了一会儿,就见眼前的俊儿郎点点头:可以,就是有点麻烦。
姒苡:???
不至于不至于。眼看着白南冥转头就要走,她急忙起身,快步跑上去拦下他。
开玩笑,皇宫内防卫重重,她倒是知道白南冥有能力进宫杀他,可此举必定会引起古国大乱。
今朝还未立太子,若是皇帝就这么死了,宫内必定大乱。
届时若是敌国抓准时机进军,那古国没几天就灰飞烟灭了。
白南冥可不管那么多,只盯着她的眼眸,你喜欢那个断袖?
她下意识就要否认,突然发现好似只有承认才会阻止白南冥的下一步动作,于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瞬间变幻莫测,良久都没能动弹,直到听见尔琴匆匆跑来的脚步声,他才堪堪回神,僵硬着身子走到了姒苡旁边,闭口不提弑君之事。
姒苡这才松了口。
迟钝的她并没发觉白南冥的变化,但尔琴一进来就发现了。
一股子怨气和杀气。
她下意识的就绕着白南冥走。
小姐还说让她对这个侍卫放心,就他这个样子,谁能对他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