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阳世子将目光从琴上收回,眸光流转,看向了姒苡。
见她全身都轻快了不少,眉宇间也不似刚来时那般拒人万里,也不禁松了口气。
谁能想到,他一北平王独子,堂堂泽阳世子,竟会如此在意一女子的脸色。
姒苡全身心都放松下来,托着下巴,有些慵懒的瞧着他,连她自己也没注意的带上了点点俏皮:世子不问我为何来这醉仙馆吗?
我可是未来的世子妃,世子不得关心关心我?
她慵懒的嗓音响起,尾音轻轻勾起,缠绵挠人。瞧着她,李掷眼里满是宠溺夹带着点点无奈。
原本是想问罪的。他伸手,慢条斯理的擦着琴,只是,在瞧见姒姑娘的一瞬间,这问罪之言倒有些难以说出口了。
不过日后切记,不可随随便便入这等风花雪月之地。他面上带了几分严肃,我认真的。
这等处所,易埋没人心。
呆的久了,总会忘记回家的路。
他说着,松开了琴,站起,亲手将姒苡扶了起来。
该回去了。
他说完这句,便收回了手,背在身后,沉眸看着面前的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你不回去?
就快出雅间时,姒苡突然顿步,回首。
回。眼底点上丝丝笑意,看着她冲自己摆了摆手,而后消失在视线中。
姒苡离开之后,一男子不知从哪现于李掷身旁,拱手道:泽阳世子。
如何?他这才收回目光,坐至琴前,静静地听属下将情报细细数来。
姒苡刚出醉仙馆,就撞见了脸色极差的白南冥。
做什么去了?他先是一把拉过姒苡,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审视完毕,确认她没有伤到自己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为何要去醉仙馆。他薄唇紧抿,下颚线紧绷,明显心情差到极点。
去找泽阳世子了。姒苡只说了一句,便钻进了马车。
不论怎么说,国公府大小姐是不宜在街上与男子争吵的,白南冥也只能压着怒气,坐到马夫旁边,一起驱马车回府。
从担下姒府诸多事务之后,姒苡很少睡过安稳觉。
去了一趟醉仙居,听了几曲之后,倒是心神放松下来,回府的路上哪怕颠簸却也浅睡了一会儿。
尔琴掀帘之前白南冥依旧板着个脸,待他瞧见姒苡满脸疲惫的倚在马车内时,怒气烟消云散,默默地转开了脸,任尔琴将姒苡叫醒。
回了浓陌院,姒苡就昼寝了。她先前可从未在白天休憩过,现下看来是真的累了。
白南冥也回了侧屋,整个浓陌院静悄悄的,只有尔琴小声跑来跑去的声音。
她去了醉仙馆。
原本闭眸端坐在榻上的白南冥倏然睁开了眼睛,目视空无一人的前方,你为何不告诉我?
在跟踪这方面,他确实不如顾卓然。
不过杀手嘛,杀人最重要,其他均衡发展方为上策。
他没什么不服的。
顾卓然躺在房梁上,嘴里叼着一根草,闻言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又没危险,告诉你做什么?
泽阳世子不会让她受伤的。
你如何知道?白南冥沉声问,他周遭的气息早已不似先前那般平静,双手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控制自己不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