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在我入宫时,姒管事还曾上过马车去查探。
你敢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她的话语太掷地有声,姒汀默了半晌,突然笑道:你可知,全府上下有多少习武之人?
姒苡微微怔住,书房内灯火通明,没一处昏暗。可看着姒汀,她汗毛无端的立起。
姒汀那双眼眸中好似藏着带着吸力的无底墨色深渊,若是一不小心落足,姒苡敢肯定自己会死无全尸。
理智在告诉她,不要继续问下去了。
她集中注意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开口的冲动,明白有些事情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会答。
就算答了,真假参半,还不如不问。
他这种人,不喜欢别人看透他的棋局。
姒汀见她沉默了,心情略微好上几分,把一盏茶推到她的跟前,轻声道:上次我跟你说,在京城要学会心狠。
这次,我要告诉你,该糊涂的时候要装糊涂。
姒苡抬头,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睛,刹那间像触了电般猛然弹起,那盏茶连动都没动,转身就往书房外走。
她原本还想问姒汀的腿伤是怎么回事,现下她明白了,姒汀想要她做一个傻子。
一个听力视力脑力全部丧失的傻子。
她若是要保命,只能暂且做他的棋子。
她有直觉,若是她不愿听从他的安排,他随时会把她解决掉。
现下还是保命要紧。
她忍着浑身的颤栗,快步走回浓陌院中。
她别无选择,只能装作无事发生,去歇息。
心烦意乱,见松柏已转醒,便安排尔琴带她去休息。
浓陌院的蜡烛息了,姒苡却迟迟未上榻,在地上坐着,呆呆地抱着膝盖,看着面前的黑暗。
顾卓然一开始想忽略掉她的,最后实在是被她整的受不了的,一边嘀咕白兄怎么还不回来,一边腾身下了房梁,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姒苡身旁,跟着她一起抱膝盖,看黑暗。
今日入养心殿时,我没有看到爹爹。
偌大的宫殿里除了圣上,就是大皇子,此外空无一人。
她的声音有些空灵,在黑暗中响起别有一番可怖的感觉。
顾卓然抖掉了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这才问:姒国公呢?
圣上说派他做事去了。
顾卓然若有所思,他这是故意引你和大皇子见面呢。
为何?姒苡反问。
这问题一出口,顾卓然垂下了脑袋,半晌才道:别问我,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她瞥了他一眼,笃定道。
顾卓然心一惊,差点就漏了馅,所幸姒苡并不在意,继而道:后来出宫,宫门侍卫被姑姑换过了,但那人里面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泽阳世子。
面对顾卓然的疑问,朱唇轻启,四个字倾吐而出。
北平王与娴妃有来往?
他脱口而出,不对不对,应该是,姒府与北平王有来往。
娴妃一向听姒汀的话,因此,将泽阳世子安排在宫门侍卫也是姒汀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