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姒苡将目光放在了食盒上,阴皇后仿佛是知道姒苡在想些什么,淡道:本宫这里用的食盒虽然其貌不扬,但也是上上品。
姒苡凑了上去,细细的瞧着木食盒的纹路。
纹路很是奇特,她用过那么多木簪子,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纹路。
这食盒还真真好看,虽说民女没有皇后娘娘这样能干,但仿制个普通食盒应该还是不难的。
姒苡确实是很喜爱这样的设计,阴皇后看在了眼里,叫惜月来:去给姒姑娘拿个全新的食盒,晚些时候送到帐中。
娘娘,民女只是一说。姒苡听了皇后的话愣了一下,这食盒看上去朴素,可只要有脑子的都知道定然价值连城,她只是国公府的一位小姐,实在是用不起如此贵重之物。
更何况,佑福公主是阴皇后所出,定然会知道这食盒的。若教公主殿下瞧见她的丫鬟拿着这类食盒,定然会治她的罪。
似是看出来了姒苡犹豫的原因,阴皇后示意惜月去办,道:佑福常年住在公主府,也有些年头没来看过本宫了,自然是认不出这食盒来的。
不过,姒姑娘还处于如花似玉的年龄段,虽说喜欢这类朴素大方之物,但也不可忘记精致贵重的小玩意。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别人也很重要。
娘娘教诲的是。姒苡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接过尔琴递来的八宝山药糕,送入口中。
拿在手上还很结实,可是入口即化,姒苡正要称赞时却突然愣住了。
这山药糕中虽然加了八宝等物作混淆,可那种味道是不会变的。
这种味道,连白南冥都无法做出来。
她突然想起自己娘亲阴莫时正是阴皇后族中的一员,连带着看向阴皇后的目光都变了。
似乎想问些什么,但受近乡情更怯的影响,犹豫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眼眶却湿润了。
阴皇后见她这幅模样,叹了口气,从座上站了起来走到姒苡跟前,握住姒苡的手。
她的手凉凉的,却把姒苡的心捂的热热的。
孩子,阴皇后低声道:有空,来看看本宫。
民女遵命。
鼻头更酸了,隐约之间,阴皇后的面容逐渐模糊,看上去与阴莫时的画像一般无二。
姒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一晃眼,面前的景象就变了。
夜幕降临,姒苡魂不守舍的走着,尔琴有些担心,快步上前来小声道:小姐,要不要去找世子殿下?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姒苡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快步往帐篷内走去。
尔琴没辙,只得跟上。
一进帐篷,姒苡就看到了正在和松柏聊天的阴寻暖,阴皇后刚才的话后知后觉的在她脑海里响起:
阴寻暖是个好姑娘,本宫碍于身份的原因不能助她,也不能护她,还望姒姑娘能将她看做真姐妹
怎么了?阴寻暖见姒苡盯着自己,表情十分奇怪,忍不住问道。
没事,我就是刚从皇后娘娘帐篷里出来。姒苡吞吞吐吐道:你恨她吗?
恨谁?
皇后娘娘。姒苡犹豫道。
不恨,为什么要恨她?阴寻暖耸耸肩,姑姑都告诉我了,我谁都可以恨,就是不能恨皇后娘娘。
别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阴寻暖见姒苡眼神不对,预判了她的预判,举起双手先发制人,止住了姒苡的话语。
好吧。姒苡只得作罢,眼看松柏艰难的起床,想要给她行礼,她便走到床榻边把松柏摁了回去。
留下阴姑娘用了晚膳后,阴姑娘便要告退,姒苡把她拦了下来,道:你今日在我帐篷内待了一天,想必早就有人盯上了你,还是小心为好。
我又不怕。阴寻暖没心没肺道:再说了,动我,不也得看看北平王府和姒府吗?
总之,你今晚留在我这里吧。姒苡总觉得今晚会发生事情,有些心神不宁,想都没想就把阴寻暖留了下来。
阴寻暖也没那么多想法,留在哪里过夜对她来说都一样,能有人作伴也是美事一桩。
几个时辰前。
李奕被禾宁郡主叫走了,二人行到练兵场最北边,这里远离帐篷,自然人烟稀少,适宜说话。
世子殿下呢?李奕看了看四周,寸草不生的地方,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殿下他被三皇叔叫走了,一会儿就会来。
禾宁明显很紧张,话语语速都比平日快了不少。
李奕有些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虽说这件事情很诡异,但禾宁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完全没有必要怀疑她。
二皇叔一切可好?闲着也是闲着,李奕干脆跟禾宁东扯西扯了起来。
父王还是老样子,我也见不了他几次。禾宁看了眼四周,见没人,便悄悄问:三殿下,昨日姒二姑娘的事情是真的吗?
昨日事发之后,一下午带着一个晚上,东乐王都把她软禁在了帐篷里,不许人进去,也不许她出来。
因此,她也只能躲在帐篷里,隔着一层布偷听外面的消息。
好歹是把消息给问了出来,但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对于禾宁的情况,李奕昨日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便不疑她,回头让向怀找出来昨日那张白纸。
那张纸,他让向怀随身携带,切勿弄丢。
因此,很快一张纸就递了过来,禾宁接住,一字一句的看完,面色白了。
这这是姒苡亲自选的内容吗?不止是脸色,就连声音都细微了不少。
对。李奕沉声道。
这都是真的?禾宁像是不可置信那般,没忍住反问。
李奕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就在这时,他很敏锐的听到有脚步声在往这边逼近,二话不说把纸张要了出来,向怀立刻藏好。李奕不知道来者是谁,也来不及去看,只倾身小声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其他的要等到春猎之后。
表妹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