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咱们还能出去吗?云扬手里握着缰绳,将马慢慢的牵了过来,问道。
他们这两匹马看样子已经快不行了,连着两天都没有新鲜的鲜草吃,也没有足够的水分喝,能寻到的水都被他拿来给李掷了,哪里还有多余的。
能不能出去都还是未知数,你们跟着我,受苦了。李掷鲜少有如此颓废的时刻,他靠在山坡底的阴凉处,叹气道。
云扬没吭声,他看了看四周,忍不住道:这绝对是东王爷搞的!
此次春猎,是东王爷和南王爷一手操办的。云扬看了眼泽阳世子,小声道:就知道东王爷看殿下不顺眼。
那可不一定。泽阳世子想起在皇家别院的情景,没什么精气神的道:希望三皇叔没有参与此事。
三皇叔若是真的要做,可比二皇叔狠多了。
他与南安王同在皇家别院居住,朝夕相处的,自然能发现他的一些端倪。
也不难推测出南安王并不像表面那般温和谦逊。
能制作如此精良匕首的存在,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这是南安王送予他的礼物,只希望这样的高手,不要成为咱们的敌人才好。
云扬觉得有道理,他看了眼周围,突然发现旁边立了一个靶子,连忙让泽阳世子看过去。
殿下,又出现了一个靶子!
在第一天中午,他们这里出现了一个靶子,第一天晚上又出现了一个,而此时此刻,第三个靶子再次出现了。
第一天,走投无路的他们只能瞎猫碰耗子,随便射了两箭。泽阳世子的箭术不错,次次都正中靶心。
原本以为这会是什么机关,射中靶心的话他们就能出去,可第一天的经验告诉他们,这个思路可能是错的。
因为他们每次射完,正中靶心之后,靶子和箭都消失不见,好似从未存在过那般。
只有一点,他们的箭确确实实是少了几支。
这说明那个靶子是真实存在的,一切都不是梦。
看着那个新冒出来的靶子,泽阳世子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他有一个脑洞,不知是不是真的,但这个直觉如此的强烈,以至于
殿下,你在想什么?
云扬跟着泽阳世子很多年,见他这幅模样心里便有了七八分猜测,问道。
你说,我昨天那两支箭,会不会射到外面去了?
殿下指得是春猎场?云扬心领神会问道。
见泽阳世子点了点头,云扬松了口气,笑道:殿下是说笑了,怎么可能会射到春猎场去?
别说咱们都出不去这鬼地方,若是箭能射出去的话,那倒好了,说不准有人能发现,救我们一下呢。云扬乐观道。
泽阳世子却心事重重的模样,能救我们自然是好,但若是射了别人,可就不好了。
云扬多多少少是了解泽阳世子的脾气的,知道他经常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脑洞开到他简直是不能理解,有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殿下就放心吧,依在下看,定是不会误伤了人的。
说不准,我们射中三个靶子,就能出去了呢。
云扬看着面前这靶子,一想到能够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他就不自觉的兴奋了起来,怂恿世子赶快射这第三块靶子。
泽阳世子被他催的无奈,也确实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姑且一试,干脆让云扬取了箭来,瞄准靶心。
不知为何,在松手的那一瞬间他心神微动,下意识的就偏了偏,没有射中靶心,只中了六环。
哎呀,云扬见世子偏了靶子,心疼的不行,劝道:殿下,趁靶子还未消失,不如咱们再射一次吧。
在下觉得,只有射中靶心才能获得出去的机会。
云扬还想继续劝他,却被泽阳世子一把推到一边,力气并不小。
他有些懵了,看着李掷站起身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牢牢地盯住了那个靶子。
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见泽阳世子面色突然变得惨白,云扬赶忙回头看去。
那靶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人,看起来还是女子的模样。
若是没有猜错
云扬冒了一身冷汗出来,吓得手脚并用往靶子爬去。
李掷快了一步,快速上前去把面色惨白好似死人的姒苡给接住,抱在了怀里。
快去寻水!
他急切道。
云扬如大梦初醒那般,一骨碌的站起了身,火速的往四周跑去。
他记得这附近是有水的,虽然少,但好歹是有的。
他往印象里的地方跑去,可是目之所及之处尽是荒漠与无尽的阳光,晒得他眼前眩晕一片。
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他慌忙的往回跑,吓得扑倒在地上,不住地颤抖,道:没没水了,哪里都没水了
废物!李掷勃然大怒,云扬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吭声了。
印象里的泽阳世子一直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不仅鲜少发怒,而且日常以笑脸待人,现下却发了如此大的火气。
他现在后悔不已,只恨自己方才一直劝泽阳世子去射这靶子,若是不射,怕是姒姑娘也不会被他们连累了。
殿下对姒姑娘的真心他是知道的,因此,他才会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李掷大脑一片空白,抱着姒苡的手也在不住地颤抖,他双眼无神的看向四周,在看到一小片苔藓时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快,去挖苔藓下面的沙,快去!
他忙指着苔藓,云扬也顾不得害怕,立刻拿了一支箭就去掘土。
只是一个人的速度毕竟是有限的,泽阳世子把姒苡放在了阴凉处,寻了一个地方靠着之后,便拿箭一起挖去了。
云扬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劝李掷,只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只求快点把水挖出来。
地下水不是那么好挖的,这点李掷是知道的。他一方面加快自己的速度,一方面不住的去看一眼姒苡,看看她有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