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没错,南安王真的有这个想法。
姒苡感觉到自己小命要不保了,讪讪的笑了笑,道:没什么然后,没什么然后。
说着,她就老老实实的找了个附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做人嘛,该认怂就该认怂。
正当姒苡束手无策的时候,老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把他赶出去。
把他赶出去?
把南安王赶出去?
姒苡感觉自己的心都颤抖了,她看了看面色不善的南安王,犹豫着站了起来,道:王爷,我把北平王打晕是因为你们太吵了。
南安王的脸瞬间黑了。
那个要不你们先出去,让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她假装没看到南安王的脸色,快速道。
虽说南安王平日里性情温和,可能不会对她怎么样,但他终究是个王爷。
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胆大包天了。
话音落下,南安王有过一瞬间的不满与犹豫,可是紧接着他就想到李掷这个事情,除了北平王,最直接的人就在于她了。
犹豫了几秒钟后,他还是妥协了,黑着脸让人把晕了的北平王抬了出去,把自己的帐篷留给了姒苡和她的丫鬟。
见南安王的人影消失在了眼前,尔琴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劫后余生般的道:小姐,刚才可吓死奴婢了。
虽然姒苡做过的胆大包天的事情不少,但如此直接的面对一位王爷级别的人物还是头一次。
嘘。
感觉到了老人的不满,姒苡连忙堵住了尔琴的嘴,而后聚精会神的去听老人的话语。
整个帐篷里安静下来了,南安王站在帐篷外面,面色十分不好。
来来往往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他,要知道他一直是一位面色温和,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爷,可如今竟然气到这般境地,实在是世俗罕见。
另一边,姒国公见南安王被姒苡赶了出来,还带着担架上的北平王,顿时就觉得面上有光了,也不在意自己女儿舍身救李掷的事情了,反而乐呵呵的凑上前去,笑道:这风和日丽的,王爷也出来赏景了?
听出了他话语之中的揶揄,南安王没理睬他,把视线转到了另一边。
见状,姒国公也不再开口,只是一直十分执着的站在他的身边。
本来南安王就姿态卓然,再加上姒国公这一位古国战神的人物,二人并肩而立,只会招来更多的目光。
自然而然的,也就会看到南安王身后躺在担架上的北平王。
然而看到是看到了,但是没人敢说,大家都行过礼之后都像是没看到担架上的那一位那般,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姒苡静静地坐在南安王的帐中,尔琴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虽然姒苡没有说话,尔琴也很疑惑,但她不敢开口打扰面前的小姐。
此时的姒苡浑身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整个人好似已经游离到了千里之外。若不是尔琴能亲眼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怕是也不敢相信姒苡真实的坐在这里。
看上去似乎是很神秘莫测,但姒苡只是在发呆。
她心里有点烦躁,因为自从帐篷里安静下来,她就再也接收不到老人的讯息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也不了解。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就在姒苡快要忍不住主动问他时,传来了老人的声音。
他已经从幻境中出来了,神思和身体都完好无损。
只是老夫的办法只能让他暂且存活五年,五年之内必须找到水羮莲,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救活他。
找到水羮莲之后呢?我去哪里找你?姒苡很快速的问道。
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待你找到了水羮莲,自然就能与老夫见面。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远处传来了帐篷外的喧闹声,紧接着就是云扬的欢呼。
世子殿下醒了!
这一声来的太过突如其来,众人听了尚且处在蒙圈的阶段,听到云扬反复重复了几遍之后才堪堪回过神来,一伙人风风火火的就往宗铿碟临时的帐篷里奔去。
姒苡听到了这个声音才松了口气,不论怎么说,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帐外的南安王听闻,神色有几分讶异,余光瞥到还晕着的北平王时,这才反应过来帐中还有姒苡的存在。
而姒国公早在他之前就兴冲冲的掀开帘子往里去了。
不知是光线的原因还是怎的,姒苡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惨白。
还好吗?姒汀连忙问道,边说,边回头,看样子是在找郎中。
接触到他的目光的南安王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回头让梁杉去寻太医来。
说来也怪,姒苡只是在帐中坐了一会儿,老人的行动里她也没有出过什么力气,但现在的她确实是有几分虚弱。
看着姒汀担心的目光,她想开口告诉他自己没事,刚动了一下就觉得眼冒金星。
一片嘈杂中,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忘了告诉你,现在的李掷与你的灵魂绑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暂时性的附着在了你的灵魂里。
你们本就心灵相通,灵魂自然也会相契合。
不过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记住,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最多只能维持五年。
只有找到水羮莲,才能让他成为完整的自己。
姒苡很懵,她眼前慢慢模糊,又慢慢清晰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面前的太医,隐约认出来了他就是太医邦彦。
猛然想起自己间接的害死了他的爱徒,姒苡手一抖,神智豁然开朗。
察觉到了她眼底的惊恐,邦彦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行礼后退,拉开了与姒苡的距离。
如何?南安王沉声问。
回王爷,姒姑娘并无大碍,只是过度疲劳,注意休息即可。
见姒苡的脸色也不及方才苍白,虽然不解,但南安王还是就此罢休了,挥挥手让邦彦下去了。
邦彦整个过程中都十分的顺从,看向姒苡的目光中也没有怨恨,这不禁让姒苡怀疑他的徒弟到底有没有真的死去。
不然,身为师父的他怎能如此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