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李掷没有针对他的意思,但一看到他的笑容,白南冥瞬间明了了,脸黑到了极点。
他气的要去告状,却发现姒苡对他的态度不怎么样。
确实,谁会拿着热脸去贴冷屁股呢。
白南冥自知理亏,黑着脸站起身来,一声不吭的回了侧屋,本来想把门甩上,想了想又默默地把门安静的关上了。
他没事吧?李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姒苡的眼色,假意关心白南冥。
没事,她好着呢。姒苡不甚在意道。
白南冥明里暗里的刺她是常有的事情,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也不愿意和他一般计较。
不过只是说不去吵架,也不是说她就任由白南冥欺负了。
不就是刺吗,她也会。
于是就有了,以下的一幕:
白南冥个子太高,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撞到了头,姒苡正好路过,冷笑一声。
白南冥喝酒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姒苡冷哼一声,很欠的走到他旁边,笑道:哟,呛到了?
他冷不丁被怼了一下,本来想怼回去的,一抬眼看到姒苡戏谑的眼神突然想起来自己对姒苡冷笑的事情,只能默默地忍了,不去招惹她。
顾卓然带着顾泽在房梁上吃菓子,边吃菓子边看姒苡和白南冥的打闹,惬意的不行,只是苦了一直在收拾的尔琴。
就当顾卓然第五次把菓子渣渣不小心弄掉,并且落到尔琴头发上时,她真的怒了。
顾卓然!!!你给我下下来!!!
她拿着洗漱工具,气的把两个衣袖全部怼了上去,左手拿着鸡毛掸子,右手拿着木桶,怒气冲冲的抬头对着顾卓然喊。
顾卓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被吼了一嗓子,心脏冷不丁的剧烈跳动了一下,身形一歪差点从房梁上摔下去。
尔琴声音之大,把门外明里暗里斗的不亦乐乎的姒苡都给吓了一跳。
记忆里,这好像是尔琴第一次如此愤怒。
我错了我错了尔琴姑娘,顾卓然见打不过,只能加入了,瞬间把菓子袋子塞给了顾泽,一溜烟的从房梁上爬了下来,夹着尾巴点头哈腰道:顾卓然他真不是个东西,他竟然给尔琴姑娘添乱。
真不是东西!
他一边一本正经的骂着自己,一边把鸡毛掸子和木桶从尔琴手里抢了过来,嘴里叨叨着:这样的小事怎么能麻烦尔琴姑娘呢,还是让小的来吧,尔琴姑娘去休息就好。
见他都这样表现了,尔琴勉为其难的把工具给了他,从旁边桌子上又拿了一袋菓子,就站在顾卓然打扫的地方吃了起来,还故意把渣滓弄的到处都是。
顾卓然苦着脸不停地收拾,在心里哀怨的想道:这尔琴姑娘还真是随了小小姐,能今天报复的绝对不会留到第二天。
本来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笑的,只是顾卓然脸上的表情太古怪了,一脸的不情愿又不敢说,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的模样,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就连日常冷漠的松柏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就当所有人都很开心的时候,姒管家来敲门了。
小姐,有一封信。
姒苡接了过来,拆开它。
这是她让人去调查的东西,关于潜承书院的。
看看这次事件中,到底有多少学子人云亦云,又有多少学子能够坚定立场,分辨事实。
姒苡大体扫了一眼便把信封收好了。
关于怎么处置这些人,她早就想好了。
外面的事情一直在发酵,不过这一切都暂时影响不到她,浓陌院在尔琴和顾卓然闹完了之后便恢复了安静。今天傍晚的时候,姒苡正坐在院子里想皇家别院的荷花时,李掷就提议一起去看看荷花。
怎么看啊,我现在也出不去。她懊恼道。
姒苡不是在懊恼自己的选择,她对于自己的一切选择从不后悔。
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会因为看不到荷花而感到遗憾。
白南冥在一旁突然出声,假扮不就行了?
可以尝试换个性别,天也快黑了,他们不会太注意你的。
听了白南冥的话,姒苡觉得有道理,便起身去张罗去了。
她梳了一个男子的发型,换上了一身玄色劲装,还蒙了半边脸。
从镜子里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瘦弱的男子罢了,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姒苡的感觉。
即便是这样,李掷还是有些担心。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此时此刻,他已经后悔一起去看荷花的提议了。
姒苡若是好好地待在浓陌院里,外面的言论怕是不会对她产生影响,至少她没有亲自听到。
可她若是出去了,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白南冥在一旁补充道:你如果保护不好她,可以换我来。
我的世子妃,当然是本世子来保护了。李掷毫不客气的回怼他,直中要害。
好了好了,不就是去看个荷花吗,有什么好吵的。
姒苡说着,没心没肺的往门口走,一把被李掷拉了回来。
你怎么能从姒府大门出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姒苡这才发现她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伪装。
被李掷拉着在白南冥幽怨的目光下,姒苡离开了姒府,跟随李掷的身形,快速的隐藏在了人群之中。
安全是安全了,可是这样一来,姒苡轻轻松松的就能把周围人的议论声全部收入耳朵里。
但是李掷忽略了一个问题:姒苡不仅能听到人们的议论声,还能清楚的听到人们心里的话语。
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往往比嘴上的更加恶毒。
她面无表情的穿过人群,那些人的话语在她耳边起起伏伏,那些恶毒的表情在她眼前现了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