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植物的繁殖本就困难,再加上前几年贪术和婪术的疯狂兴起,无数人为了防止这种幻术对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胁,疯狂的采摘水羹莲。与此同时,贪术婪术的学习者们也在不断地销毁水羹莲,直到九年前,水羹莲彻底消失在这片大陆上。
九年前?
姒苡好奇的往前数了数,猛然惊觉她的娘亲阴莫时也是在九年前去世的。
只是她从没听娘亲讲过水羹莲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嘴角有些向下,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想阴莫时了。
盯着桌上的象牙镂花小圆镜发了一会儿呆,正想得入神时门突然被撞开了,姒苡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
发生了何事?
她的右手下意识的抓住了暗器,一见冲进来的人是松柏,这才微微放松了心神,问道。
边境出了战乱,璟公子派人快马加鞭的入京请求援助。
皇帝已经派老爷去了。松柏的声音小了许多。
姒汀去了边境,那将会意味着姒苡在京中的日子更难过。
尔琴跟着松柏出现在门口,听到了她们说的话语。似乎是预想到了姒苡在京中的艰难,道:小姐,要不您跟着老爷去吧。
姒国公是一定可以的,若是姒苡跟着去了,等到姒国公凯旋而归时,京中也不会有人对她不敬了。
松柏和尔琴都很激动,姒苡却十分冷静。
她想了想,果断道:我不去。
她去了,自然能跟着姒汀沾光,这样京中就没人敢侮辱她了。
只是她若是真的这么选择了,那就真的与她的初心相悖了。
她这次逃不出姒汀的庇佑,那日后难成大事,更别提制服梨渊了。
见她如此果断,松柏和尔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相视一眼便退下了,把空间留给姒苡。
李掷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听到姒苡打算独自面对的时候,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若是按照他的想法,姒苡应该跟着姒国公一路出去,因为在他心里,姒苡只是个小女子。
小女子怎么能面对这么大的风浪?他真的很担心她熬不过去,倒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到松柏和尔琴往外走,李掷又往里看了一眼,见姒苡在低头研究那本书,一点儿慌乱的样子都没有,他也只好暂且放下心事,回到皇家别院中去了。
既然姒苡决定了,哪怕他不能理解,他也会帮助她的。
尽他一切所能。
姒汀下午的时候已经收拾完毕了,只是他迟迟拖着没有动身。
他在等姒苡来。
宣殇帝的诏令已经下了好几遍了,可是一向高傲的姒国公并没有把诏令当回事。
不知道洪公公跑了多少趟,从前门跑到后门,急的满头冒汗。可他每次转过头来,都能看到姒汀搬了把椅子在姒府门口坐着,懒洋洋的,一副不着急的模样。
就在洪公公第十五次跑来跑去却见姒汀无动于衷之后,终于忍不住了,苦着个脸问:姒国公爷,到底怎么样您才能启程啊?
边境可等不及呐!
姒汀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一副大喇喇的模样,看了一眼天边煞有介事道:不急不急,时辰还未到。
说着,他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指了指洪公公,小声道:这里面可是大有讲究的!
洪公公被姒汀成功的忽悠住了,见姒汀讲究这么多,他也不敢催了,只能看着皇帝一次又一次的诏令干着急。
就在皇帝下了第三十个诏令之后,姒汀突然站起身,扭了扭坐酸了的腰,又揉了揉带伤的腿,一副即将启程的模样。
洪公公惊喜极了,正要吩咐下人牵马时,就见姒汀转身回府了。
洪公公:???
姒国公爷!洪公公大喊着想要跟着姒汀跑进府,却被姒府的下人给拦住了,姒管家出现在下人身后,看着洪公公还算客气的道:公公还请留步。
身后闹得沸沸扬扬,姒汀却是不管不顾的,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去。
他去的是书房的方向,可是走到岔路口处一绕,扭头转向了浓陌院。
刚才姒苡回来了,他听到了。
果不其然,刚把门打开,就看到姒苡怀里抱着安乐,正在逗猫玩。
见姒苡没有注意到他,他背着手咳嗽了一声,她这才听到了,转过身来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还不走?
姒汀差点被气吐血。
你爹我要去战场了,先不说生死未卜,就你一人在京城里,爹不放心。姒汀开始使用苦肉计,苦口婆心道。
姒苡面无表情戳穿了他的小心思,战神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生死未卜?
姒汀的水平姒苡是清楚的,别说他现在有腿伤了,哪怕姒汀下肢瘫痪坐在轮椅上,他都能以一敌四。
更何况,凭着姒汀如今的威望,怎么可能让他真的下战场,不过是让他去稳住军心罢了。
不败战神的称号一出,不行都得行。
爹不放心你。姒汀见自己被姒苡戳穿了,也毫不尴尬的继续演戏。
我不会把姒府烧了的。姒苡莫名其妙蹦出来了这么一句,却很奇怪的没有遭到姒汀的质疑。
他盯着姒苡良久,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风风光光的赢了皇家才是好孩子!
他伸手拍了拍姒苡肩膀,留下这句令人意味深长的话后就转身出了府。
这次,他是真走了。
他把这空落落的姒府留给了姒苡,府中家丁不减,依旧唯她马首是瞻,可姒苡分明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把浓陌院的烛火都给点上了,把整个院子照的亮堂堂的,却还是觉得很暗。
亥时,白南冥来了,他收拾完梨渊的烂摊子便第一时间回来找姒苡,一进门就看到她怅然若失的模样。
北平王被宣殇帝派往南方了。他刚进屋就说,就在姒国公离开京城后不久,北平王也被派走了,还叫上了李掷。
这么快就走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半个时辰前还看到了李掷,怎的这么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