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掌柜的眼珠子转了好几个圈,思考了半天,又不敢明着说自己是觉得她好欺负才上前踩一脚的,只能疯狂的扇自己巴掌,打自己的脸,希望通过这个办法来让姒苡减轻愤怒,放过他。
掌柜的那点小九九全部落在了姒苡的眼睛里,她咧嘴一笑,让本小姐来想想
她食指无意识的点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大概是觉得本小姐好欺负?
姒国公离开姒府,偌大姒府就那么一个未出阁的丫头片子当家,正巧了,现在全城的人都讨厌她
她应该也活不多久了吧?
既然如此,何不从她身上捞点钱来呢?
说着,她转身笑眯眯的看着掌柜的,似乎在等待着他对自己这番推测的肯定,吓得掌柜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是知道结果的,因此也不想等待他的回答,自顾自的道:倘若你们得逞了,那么在场所有人都是那个人手里的一把剑,你们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纵然姒苡是姒府大小姐,算是个贵人,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再怎么样也抵不过一群人挥着刀冲她砍来。
若她都能杀人的话,那毋庸置疑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杀人凶手。
他们对着她举起刀,面目狰狞,虽然暂时还没能将她致死,但所作所为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还敢不敢落井下石了?她冷笑道。
不敢了不敢了,饶命饶命。他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极了。
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姒苡并不会同情他,也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什么愧疚之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还回去。
这是姒苡的待人准则。
她见教训也教训了,便不欲多留,离开之前问了一句,本小姐问你,今日之事起因在谁,错在谁?
起起因在草民,错在草民。
吓得掌柜的都改了自称,姒苡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希望你不会忘记此事。
姒府还没倒呢,你最好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她抬起手,指着诚鹊楼正前方的姒府大门,说完,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了诚鹊楼,不顾身后人投来的讶异目光和议论纷纷,她昂首大步的朝着夕阳走去。
身后,面对着众人的口舌纷杂,诚鹊楼的掌柜的怯怯的瞥了一眼姒苡离去的背影,眨了眨自己模糊的眼睛,那里还隐隐有些痛感。
想起姒苡方才的话语,他小声道:此事是我做的不好,不怪姒姑娘。
什么?
众人看着他那蔫蔫的神情,惊呆了。
路人一时之间都被诚鹊楼的掌柜的吸引了目光,倒是没几个人来犯姒苡了,她这一路走的还算顺畅,只是暗卫忍不住开口了。
你怎么不杀了他?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呢。
他明显有些不尽兴,嘟嘟囔囔的。
别人给我一刀,我自然会还回去一刀。姒苡毫不在意道:多的从来不做,因为累。
她不可能坐以待毙,等待别人欺负到她的头上。
那么自然,她也不会得寸进尺,落人话柄。
那你刚才那么威胁掌柜,不怕他们又传谣言说你威胁可怜人?
我不威胁,掌柜的嘴里也吐不出象牙。她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所以威不威胁,在这道题里结果都一样,还不如按照我喜欢的方式来解题。
暗卫见她如此有主见,慢慢的也就明白了姒汀为何会选择她做棋子。
天黑了,你不回府?暗卫看到姒苡自顾自的走在街上,一点儿回家的意思都没有。
我出去办点事情,你先回去吧。若不是暗卫开了口,姒苡还真会忘记自己身后还有这么个人,道:麻烦前辈帮忙看住姒府的那群人。
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他们出来。
暗卫瞥了一眼姒苡腰间的剑和那个鼓鼓的香囊,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便止住了步子,不去管姒苡。
你去哪?
都已经走出好长距离了,暗卫别别扭扭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姒苡心里觉得好笑,却也没有置之不理,背着身子朝后挥了挥手道:公主府。
她别着手站在公主府大门前,优哉游哉的观赏着大门的样貌,看起来不像是来寻仇的,倒像是来旅游观赏的。
公主府外站着侍卫,侍卫们很警惕的看着姒苡,却见她站在公主府门口,与公主府距离刚刚好,抬头欣赏着这座恢宏的建筑,一点儿别的打算都没有。
她在原地站了约莫几分钟后,城民们便围了过来,一见是姒苡,臭鸡蛋烂菜叶子便跟着来了。
城民们的准头不好,多数都扔在了公主府大门上,还有近一半都扔在了公主府大门旁的侍卫们身上,不知为何,姒苡身上的倒是不多。
侍卫们并不把这些烂菜叶子放在眼里,可是娇气的公主就不一样了。
她早就知道姒苡来了公主府门口,本来是没打算搭理她的,没想到她还真有耐心,城民们都那样扔垃圾了,她依旧在漫天飞舞的烂菜叶子中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公主殿下,真的让她进来吗?
贴身婢女见佑福公主下令开门,让姒苡进来时,疑惑道。
公主不喜姒苡这件事情是公主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既如此,公主为何还要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放入府内,平白污了自己的双眼呢?
你不懂,本公主是怕那群脏人把公主府给弄脏了而已。
她倚在贵妇榻上,眼皮耷拉着,一副即将睡着的模样。她身姿慵懒,但从说出的话语中却不难听出趾高气昂的成分来。
姒苡隔着老远就听到了佑福公主的这句话,心里忍不住替他们悲哀:外面那群愤怒的人分明是为佑福公主做了嫁衣,可这心高气傲的公主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还蔑视的称呼为脏人。
真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