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明鉴,今日我叶卿收王本臻为徒,成为我百骨宗弟子,自此视若骨肉叶卿的声音庄重肃穆,响彻小院。
香案摆放着一众物品,高香袅袅升起。
这已经是自那日的半月后,也是叶卿精心挑选的良辰吉日。
蓝天白云,风高气爽,正是好天象。
四周只有叶庆东祖孙花婆以及团团,便再无他人。
王本臻一脸严肃聆听叶卿所言,背挺得很直。
这半个月来,他已经从叶卿口中得知师父的来历,也对那个修真者鼎盛的五行八荒界有着无尽的向往。
不过这些天来,叶卿不让他叫师父,说这是规矩。
只有举行过收徒仪式,他才能改口。
这半个月来,王本臻等的就是这一时刻。
终于,仪式完成,叶卿看向王本臻,用从来都没有过的严肃表情看着他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我愿意,师父!王本臻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抬起头,声音洪亮,整张小脸都洋溢着兴奋之情。
叶卿点头,脸上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点头道:起来吧!
是,师父!王本臻又重重磕了一个头,起身。
旁边的叶福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向往之色,眼底隐藏着怅然。
这段时日来,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可是身体依旧很虚。
叶福曾经偷偷尝试过调动内力,却发现体内空荡荡的,腹部隐隐作痛。
他不傻,知道自己肯定是丹田出了问题。
为此他还曾经一个人偷偷藏在被子里哭泣过。
此时看见阳光下的王本臻,心中满满的酸楚。
很快,叶福就笑起来,他是为王本臻高兴,更是为大爷高兴。
庄严的仪式结束,高兴的烟火气又回来了。
叶庆东早就张罗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饭。
第二日,天色未亮,王本臻就早早等候在院门前。
叶卿打开门,让其进来,开始正式传授。
他并没有按照炼体修士的流程去教导王本臻,而是直接让他修习观字道术。
道术变化万端,本就是大道本源,完全没有必要追求修炼形式。
而王本臻所观,是叶卿利用幻术制造出来的巨大骷髅。
当王本臻看到骷髅的时候,吓哭了。
那骷髅顶天立地一般,浑身缠绕着彩色的诡异光环。
四周是永恒的黑暗和无尽的死寂。
这并不是叶卿虚构出来的,而是他的真实记忆。
那是在削骨洞中的漫长漂流,亲眼看着自己的被削肉剔骨,在无尽死寂的黑暗中漂流。
修真比练武更加苦,也更加危险。
实际上,叶卿还是小瞧了修习道术的困难。
整整五个月,深冬之际,王本臻才不用叶卿随时照看。
这并不是王本臻的资质差,恰恰相反,叶卿个人认为,王本臻的资质非常好。
只能说修习道术本身就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叶卿之所以进展迅速,都是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他一直行走在悬崖的独木桥上,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这五个月来,叶福从最开始的伤心自怨自艾焦躁慢慢变得平和。
本就不大的年纪却看上去老成了很多。
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是怎样的煎熬。
尤其是叶卿日夜守在王本臻身边。
这些时日,叶福在跟着他爷爷打理农务和家事。
农务是为了来年开春做准备,还有一些店铺的账需要算。
家事则是农庄的日常开支。
当叶卿找过来的时候,叶福正在笨拙打着算盘。
他对于这些东西本就有些笨拙,此刻小脸异常紧绷,额头已经冒汗。
大爷?叶庆东最先立时发现叶卿的,他对于孙子的笨拙实在是无可奈何,可有心疼这孩子的憨厚和懂事。
叶福闻言抬头,一个不小心,算盘立时乱了。
看着功亏一篑的算盘,叶福想哭。
我来看看叶福的。叶卿径直来到叶福身前,看到书桌上纸张上那些丑陋且熟悉的字迹,想笑之余又有些心酸。
我们走吧!叶卿开口。
叶福愣了一下,觉得大爷是在和他说话,好奇问道:大爷,您是在叫我吗?
自然,难道这么冷的天,我还叫叶叔不成?难道你不愿意跟着我?叶卿表情淡淡,似是很认真。
不。不,我,我不是,我以为大爷不要我了!叶福说着,这几个月的委屈立时化作泪水。
都十一岁了,过两年都该说亲了,怎么还哭?叶庆东见孙子这般模样,即为孙子高兴,又是心疼。
叶福闻言,立刻用衣袖擦了擦脸,挤出一个笑容。
车准备好了吗?叶卿问叶庆东。
大爷,早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只是,只是委屈大爷了。叶庆东早在两个月前就从花婆婆那里听说了大爷问了能够医治叶福的事。
据花婆婆说,那人性格十分怪异,就算是他家山主亲自去了,也不会给面子的。
至于山主是谁,花婆婆闭口不言,只是说是大爷的岳丈。
叶卿叮嘱了王本臻一番,
马车的保暖性很好,里面扑了厚厚的皮毛,还放置了一个暖炉。
虽然比不上家中,却也是十分温暖了。
车夫是邻村的张老汉,驾车本事也是非常熟练,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向北。
此时正是深冬,四周一切萧条,山上到处都是枯枝和裸露的地面。
天色黑得早,马车速度慢慢变得平缓,车夫张老汉开口道:叶公子,前方便是榆树村,如果错过这里,只怕我们就要露宿荒野了。
冷冬深夜,只怕会冻死人的。
那就去借宿一宿好了。叶卿回答。
好嘞,老张也是开心,他这次报酬十分丰厚,自然不敢违逆雇主的心意。
雇主心善,这一路也好过一些。
马车速度微微加快,车内稍显颠簸。
大爷,我出去打点吧!叶福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还不需要你做这些,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叶卿开口。
叶福心中暖暖的,他发现这几个月大爷变化很大,虽然依旧淡淡的却不似之前那般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