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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羽林堂主
    钰梓怒道: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初生抬高声道:我没胡说,前者我和钰澄师叔下山去寻嵇昀,临别前,我亲眼看到钰澄师叔把紫微宫钥匙交给钰梓师伯你代为保管了初生的直言犯上,教钰梓在人前显得尤为尴尬,他鼻息喘得极粗,顿了顿嗓子,大声道:此事不假,可昨日钰澄回到山上,我便将钥匙归还,你们钰铎师叔可以作证。说罢便瞧向钰铎指责道:你也是十四代弟子,门中出这么大事,怎么一声不发!?

    钰铎本来低眉顺眼的伫立在边上,遭了钰梓没好气地责问,才慢吞吞地启齿:钰钰澄师兄救过我,出于这个人情,我我觉得我也不该在这时候说什么

    你放屁!钰梓一把扯住钰铎,拎拽到人群中间,你告诉师伯师父,紫微宫的钥匙我是不是昨天就已经还给了钰澄?

    初生插话道:即使还了,也难保不会复刻一把啊!钰梓大怒,反手就向初生甩过一记耳光。

    且慢!说时迟那时快,一人箭步上前格住钰梓的胳膊,钰梓一愣神,瞧见那人却是嵇昀。

    嵇昀轻扬嘴角笑了笑,我想拿秘籍的人,不会愚蠢到让人仅凭一把钥匙就锁定他的嫌疑。钰澄道长不会是深夜偷入紫微宫的人,依我看,进入紫微宫的,恰恰是个表面上没有机会取得钥匙的人。钰梓侧目而视,怪声怪色地说道:照你的意思,除了掌门人和钰澄,在场的人都有嫌疑了?哼!简直是胡诌!

    师伯。许久未答话的钰澄突然启齿,向施吾和施行躬身揖礼,面色沉静地道:秘籍有失,钰澄难逃罪责,请求师伯和师父收回我主持常务之职,另择有德行的师兄弟担当此责。施吾子与施行互望一眼,各自犹豫不决。

    钰澄见此,便即又道:钰铎师弟品性敦厚,师伯师父若是不决,可暂教他顶替弟子一阵,待事情水落石出,再作计较。

    施行点点头,师兄,不如就此法子办吧。

    掌门师伯!

    大门外初旦高声喊着,急匆匆跑到跟前来:

    掌门师伯!观外发现一形迹可疑的人,被我们抓住了,听说紫微宫里丢了东西,会不会是这个外人偷的?

    施行追问:人呢?

    初旦满面兴奋:弟子们把他押在牛棚里,正审着呢!

    带上来。

    施行急叫初旦把人提来,须臾,那人被五花大绑扭送到俯天殿前,手脚都被拷鬼结锁住,动弹不得。

    你们放开我!我是来找人的!

    众道人不识得来人,嵇昀却满脸惊诧,原来竟是野南浔。

    野南浔,你不是和萨迪娅去了长安,怎么也到这儿来了?嵇昀点明了身份,弟子们才知抓错了人,七手八脚解开了捆绑。

    野南浔瘫倒在嵇昀脚下,咧着大嘴嚎啕道:师父,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起来说!嵇昀拽起野南浔,他潸然答道:师母她出事了!

    啊!嵇昀大骇变色:萨迪娅怎么了?!话刚出口,便觉不对,眼睛余光瞥向施吾子,只见老道人凛然一怔,旋即若有所悟,嵇昀不由得顿觉有些尴尬。

    野南浔道:齐军近日来在长安城搜刮百姓,我陪师母回家的前一天早上,拔也古老夫人被闯入家里的齐兵给杀害了!

    嵇昀一听这事,气得直跳脚,野南浔又道萨迪娅着急为母报仇,偏要硬闯皇宫行刺黄巢。嵇昀方要责问野南浔为何不阻拦,转念想到:以她的个性,别说一个野南浔,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边二人因萨迪娅家中变故而惊骇着急,那边乾元门众道为秘籍被窃之事商议着要钰澄暂卸职务,观中常务由钰铎执掌。

    嵇昀暂定心神,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几个钰字辈道人之间缓步盘桓了一圈,脚步停在钰铎面前。

    他用鼻尖轻轻嗅了嗅:钰铎道长,身上好重的艾草味。钰铎闻听这话微微一愣,旋即客气答道:早春时节,湿痛病犯了,每晚需得熏艾方能睡着。嵇昀点了点头,目光盯着钰铎右肩上的一处黑点,惊喜道:果然找到你了!说着张手向钰铎右肩抓去。

    钰铎身躯一震,却见嵇昀从自己肩头抓下一只小虫,兀自端详喜悦。旁人疑惑不解,野南浔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探问道:师父,师娘那里有难,你咋还顾得捉虫子耍?

    嵇昀瞥了他一眼:你这呆子懂什么,这可是好宝贝,跟了我好久了,刚才我放它出去放风,一愣神的功夫就不见了,原来它又和钰铎道长情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想不懂嵇昀怎么说出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须臾,嵇昀朗声道:众位师傅有所不知,有种木材名为檀木,作香料焚烧时能驱虫蚁,但其木质本身散发一种明香,不但不能驱蚊,反而招致飞虫。我从海昏下山的三五日内,身边总伴飞着这种小虫,起初我也不明白,后来才恍然大悟,若弘祖师的墓中檀木香气极重,被我沾染到,故而招致飞虫。朱垠秘籍在墓中存放数百年,其中的檀香短时间散不尽,便把飞虫引到了清玄观来。

    无量天尊——话说至此,其意甚明。施吾子合十唱个长喏。施行道人早早言道:你是说钰铎身上沾了檀香?!

    钰铎吓得后退两步,瞪大眼珠喊道:不,我没有,嵇昀你血口喷人钰梓直怔了半天刚缓过神,也道:嵇昀,你曾经因误伤钰铎师弟险遭惩罚,今天该不是有意借机报复吧?!

    欲盖弥彰他身上的艾香就是证据。嵇昀走上前,一把扯住钰铎的右手,凛然道:艾香不易久留,敢不敢洗遍右手,再教各位师父上前闻一闻?钰铎大怔,本能地把右手缩回来,浑身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

    施行道长眉立如剑,大声质问道:钰铎,果真是你?

    钰铎红着脸强辩道:我我没有钥匙,怎么可能是我?!嵇昀上下打量了他,钰梓钰澄二位道长都接触过钥匙,照理他们两个嫌疑最大。而你表面上与人无争,把自己择得最干净,倒头来却从中得利钰梓如受点拨,幡然想起了什么,噢——难怪你最近总是鼓动我和钰澄争权,原来是你自己心怀鬼胎,想来个渔翁得利!

    掌门师公!初生大喊着从后堂跑来,手里高高举着一枚铜制钥匙,师公,我从钰铎师叔的床下翻出来这个!

    施吾子接过钥匙查看,果然是复刻的紫微宫钥匙不假。施行道长勃然大怒,冲钰铎责问: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海昏派为我门世交,你盗窃其神功秘籍,该当何罪?!

    钰铎眼珠左右滚了几滚,眼看事败,于是纵起元气,突然一下跳出身后二丈余远。

    我与钰澄同年拜师,他处处压我一头,师父师伯更是偏心,俨是要把将来的掌门之位传给他,你们可以问问,我们钰字辈的师兄弟,有几个服气的!

    他转身要跑,这厢气坏了施行道人,急令弟子捉拿,钰铎擎出长剑四下横削,将众人弹开。嵇昀见他左手使剑,猛地想起曾经后山遭遇的神秘杀手,内心更是笃定羽林堂主是钰铎不假。

    逆徒!施行执掌教规,待要亲自出手,被钰澄拦下,师父且息怒,让弟子劝诫他吧。钰澄独身走上前,朝钰铎道:师弟,放下剑好生认错,求师父师伯宽恕。

    呸!你别假惺惺了,钰澄!大家都说你的归昧三相功登峰造极,我却不服你,有种的跟我到观外一较高下。

    说着将长剑掷于地,双掌齐胸,结成一个斗字阳印,登时一股元气自掌心而出,狂暴如沙,直令人双目难睁。

    钰澄挡在众人身前,结印运气,但听轰隆巨响,飓风般的劲力陡然生出,二元相交,震动激荡。

    其后,二人各运元气,互抵互拆,以至漫天响彻咚咚巨响。众人观望,俱皆惊叹,想不到钰铎的归昧三相功竟也练得如此厉害!以前我怎么不知道?钰梓自言自语,两位师兄弟的武功造诣令他大感意外。

    归昧元气变化莫测,因人而不同,钰铎连番飞沙走石,均被钰澄以劲风席卷化解,眼看要败下阵来,钰铎大吼一声,从袍底甩出一柄短剑,趁着飞沙迷眼,径向钰澄面目击去。

    钰澄恍惚瞥见剑到,立忙躲闪,短剑从面庞划过,射在了初生的腿上。初生痛得失声哀嚎,众人关切地围上前,钰铎趁机气运下盘,寻路便逃。

    畜生,切勿放走了他。施行一面令钰澄前往追赶,一面痛心疾首:难道是我只顾独善其身,疏忽了对徒弟们的教导。嵇昀宽慰道:道长不必自责,其实乾元门中早有邪教门人混了进来,前者传国玉玺失窃,也是邪教徒所为。

    施行震惊: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嵇昀便把周道然在九天圣教中了解到的消息悉数说了,传国玉玺早被潜伏在清玄观的羽林堂主盗去,而这位羽林堂主,表面上却是和众道士朝夕与共的同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