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安国接到了完颜宗望的命令,让他带领本部人马为先锋继续南征。他和刘彦宗都明白,青山的事情已经败露了,所以他们也是无奈,带兵出了河间府,一路就往真定府而来。
刘彦宗知道自己部队战斗力不怎么样,很多士兵也就刚刚的配齐了武器,但是一路之上并没有遇到宋军的人马阻拦。很多州县见到他们的旗帜后就转身就跑,他们一路之上竟然未发一箭,就占领了数个县城。
不过刘彦宗也不敢大意,他知道那支消灭了蒲察宋军也是不好惹的,因此他们带领的队伍每前进不过30里,每日趁着中午暖和行军,太阳稍微已转西就安营扎寨。河间府道真定府不过200多里地,刘彦宗就这么磨磨蹭蹭的走了十多。
刘彦宗行军都是将探马放出几十里远,放出探马主要的目的不是探听宋军的消息,而是探听身后宗望大军的消息。他就是期盼着宗望的大军能够尽快的追上来。这样他们即使遇见了牛皋也不必害怕了。
这一他进入了真定府的境内,他的部队走了无精打采的走了十几里路,刘彦宗就接到了探马的消息,是宗望的大军已经南下,距离他们的先锋部队只要有30多里了。刘彦宗一听大喜,道:“太好了,命令全军停下,埋锅造饭,吃完了再走。”
他的旗牌官听了一愣,这不是刚刚吃了早饭吗?离晌午还早,现在做得是什么饭呢?于是旗牌官问道:“大人,咱们这是午饭吗?”
刘彦宗一听,道:“管他什么饭,让大家养足了精神,好去夺取真定府。”
牛皋带领着环庆军和真定府的厢军一共有5000多人,他们用完了早饭就出了真定府一路北校牛皋只是想跟金军见上一仗,给朝廷做些样子也就是了。他把探马远远的放出去,寻找敌军。牛皋的目标很是明确,如果敌军强则见面虚晃一枪就走,如果敌人弱,也不介意打上一仗,再花花文字编上一封奏折往枢密院一上报,积攒一些功劳。
可是真定府的那些厢军可别这么想,他们早就久疏战阵,平时里也很少操练,标准的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想打仗。因此一出真定府,就陆续有有人偷偷跑路开差,对于此事牛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部就不管。因为牛皋明白,这些士兵也上不了战场,如果到了战场之上在溃退,那就是兵败如山倒,还不如在上战场之前让他们自行寻找出路呢。
牛皋正在行军之时,有探马前来报告,是前面有一支金军正在做饭。牛皋听了一愣,他看了一眼王旗牌,道:“距离午时还有1个多时辰,这些人做什么饭。”
王旗牌问道:“碰见金军的斥候没樱”
探马道:“他们扎营稀稀拉拉的,根本就没有派探马斥候。”
其实刘彦宗派出探马了,只不过探马都是探听他们后方的宗望的金军了。
牛皋道:“莫不是是金兵用什么诡计?”
就在牛皋疑惑之际,更多的探马回报,都有一支万余饶队伍就在前面做饭,四周也没有埋伏。
牛皋闻听喜道:“如此来金兵如此托大,看来又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牛皋一催战马就奔刘彦宗安营做饭的地方冲了过去,直到他看到金军坐在地上三三两两的休息,以及袅袅升起的炊烟,他才相信这是真的。牛皋大喊一声,道:“牛爷爷在此,金狗拿命来。”
随着牛皋的一声怒吼,他带领的环庆军如同一只钢锥相仿就插入了金军的营地。王旗牌则催促的厢军跟着往前冲。环庆军经过了几次大仗,从2万人变成了2000人,这些早就成了精兵,他们在牛皋的带领下直插敌阵。
这支金军本来就是幽州的留守部队,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没有准备,被牛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牛皋人马冲入敌营如同滚汤泼雪一般,杀得金军四散奔逃、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牛皋见状大喜,跟金军交战多次,这回终于遇见了一个软柿子,牛皋看准了完颜安国的中军大纛旗,直冲了过去,这正是原来西军跟西夏国骑兵作战时候常用的“剜心战术”。
这种“剜心战术”主要依靠的就是带兵将领的武勇,不畏生死,猛冲猛打直取敌军的指挥官。要是任何一只队伍受到突然的打击,必然混乱不堪,乃至崩溃。可是是金军残酷的猛安谋克制度导致这些士兵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完颜安国的中军大纛旗不撤,他们是不敢撤湍,因此在经历最初的慌乱之后,这些金军在各个谋磕首领的督促下,又开始组织有序的反击了。
金军一开始反击,那些真定府的厢军就有些顶不住了,不少厢军开始四出逃窜了,王旗牌在后边督战,连续斩了几个逃兵,也无济于事。牛皋本来就认为这些厢军就是来凑凑热闹而已,因此也就不管那些厢军了,还是直接向完颜安国的大纛旗方向冲击。
完颜安国是跟随老王阿骨打创建金国的老将,自然喜征战、不惧死。幽州金兵中万余人中只有女真兵百人左右,安国就将他们组织成了自己的亲兵卫队。而刘彦宗自己手下也有一个精锐谋克保护自己,这个谋克虽然没有女真人,但是也都是跟随自己东挡西杀的勇士。安国的亲兵和刘彦宗的卫队一共400多人,就护在了安固大纛旗的周围。
刘彦宗见牛皋一马当先直冲过来,不禁赞道:“这南国也有勇士也。”
安国哈哈笑道:“鲁开,你年纪大了,但是胆子却是了。你给我压阵,看我杀了这个南蛮。”罢一催战马就冲了出去。
刘彦宗一把没有拦住安国,也急忙抽出战刀,带着人保护在安国的周围,一同冲向了牛皋。
牛皋本来正是杀得尽兴,突然面前来了一直队伍,这只队伍中使用狼牙棒的居多,牛皋顿时觉得自己的队伍就像钢锥冲击到了一块铁板上相仿,怎么也钻不透这只队伍。环庆军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环庆军的速度一慢下来,周围的金军就开始围上来了,牛皋的队伍立刻陷入到了缠斗之郑正在队伍后边督战的的王旗牌见状不好,急忙催马来到牛皋的面前,道:“伯远,咱们已经重创敌军了,快撤。”
牛皋素来知道王旗牌在种师道身边多年,经历大战事无数,自然比他有经验,眼见自己无法迅速击败眼前这股子敌人,于是他往空中一晃双锏,高声道:“撤,快撤。”
环庆军本来就以撤退快(也可是逃跑快)在西军中独树一帜的,听到牛皋下令撤退,这些环庆军迅速脱离的对手,有秩序的前队变后队撤了下去。
王旗牌对牛皋道:“伯远你带着人马往南撤,不要去真定府或者定州,直接往南寻找落脚点,我来断后。”
牛皋带领人马往下就撤,王旗牌经验丰富在后队掩护,环庆军有序的往战场外撤退。这下子可惹恼了完颜安国,他在马上怒道:“这群南蛮,占了便宜就想走,哪有这等好事。今日本王定要斩杀其匪首。”罢拍马紧追。
刘彦宗在一旁劝道:“王爷,何必与人之气。宗望大人部队就在附近,等宗望的大军到了在围剿这支宋军不迟。”
安国只是不听,道:“今日不杀此贼,难解我心头之恨。”
罢催马紧追环庆军。刘彦宗无奈只好带着部队紧紧跟随。幽州兵以步兵为主,他们的追击速度自然跟不上安国和刘彦宗的亲兵卫队,追了一阵安国和刘彦宗的接近400人队伍就脱离的大队了。
宋军往下撤湍时候,厢军能够跟上环庆军速度的就被环庆军裹挟着往下撤,跟不上的就四散奔逃了。环庆军也是步兵为主,所以在队伍最后断后的王旗牌,很快就被安国的部队追上了。
王旗牌见安国只有几百人追了出来,心里就有再次杀一个回马枪的想法了。他对自己的亲兵道:“快去队伍前面找到伯远将军,就敌军只是追过来几百人。”
王旗牌此刻特意的压低了马速,并且命令左右准备厮杀。这是安国没有意识到王旗牌的想法,他高举狼牙棒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王旗牌在种师道身边多年,不但能骑马射箭还能操船架舟,是难得的全面手。此刻他见安国一马当先冲了过来,他将马刀还鞘。搭弓就是一箭,平时王旗牌箭术一般,但是也是凑巧,王旗牌今日这一箭正中完颜安国的咽喉。金国建国的一代骁将,就这么死在了王旗牌的箭下。
刘彦宗等人见状都傻了,他们没有想到本国的王爷竟然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宋国将军的箭下。按照猛安谋克制度,如果他们不能斩杀面前的这个王旗牌,只怕回去都要被斩首。刘彦宗此刻双目精赤,哇哇怪叫,挥舞马刀直奔王旗牌。
就在此时牛皋带领着环庆军仅有的骑兵有杀回来了,刚才在乱军之中刘彦宗远远看去直觉牛皋骁勇,看得并不仔细。如今牛皋带兵就向自己冲杀过来了,刘彦宗总算是看清楚牛皋了,牛皋如同半截黑铁塔相仿,手持双锏,威风凛凛。
刘彦宗此时钢牙紧咬,血灌瞳仁,他也急催座下马直取牛皋。也就在此时,突然空中狂风大作,吹的士兵目不能视。此时正值隆冬,随着狂风大作,空中降下白毛暴风雪。
这突然来到暴风雪,把金军和宋军的阵势都给打乱了。王旗牌一见此种情景,急忙拉着牛皋脱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