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浔脸色愈加难看。
叶法善说道:王公子之所以敢把手放入蛇篓中,是因为你已在手臂上涂抹了蛇药。那血瞳碧鳞闻到蛇药的气味避之不及,如何还敢靠近?待轮到汤大侠时,你又偷偷的命于恨以哨声操控血瞳碧鳞攻击汤大侠,欲置其于死地叶法善说到此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集英会乃当今天下第一大帮会,王公子身为集英会的副帮主,所作所为真是叶法善未把话说完,只是不住的摇头。
王远浔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你叶道长,我知道你和汤予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你便袒护于他,污蔑于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道元真人却是这样一位信口雌黄,摩口膏舌之人!
汤予在旁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开始时见王远浔敢用手臂戏蛇,心中倒有几分钦佩,此刻既知晓了事情真相,气得火冒三丈,骂道:王远浔,你这贼子不要把脏水泼到叶道长身上,我今夜才头一次和叶道长相见,何来袒护之说?
王远浔哼了一声,说道:方才叶道长初来之时和你一番长谈,我们都听在耳中。你二人乃是黄冠子李淳风的至交好友,他当然向着你说话。
汤予刚要反驳,叶法善接口说道:王公子讲的不错,贫道和汤大侠确实皆是李道长的朋友,而且李道长对汤大侠的人品武功赞不绝口,托我日后对汤大侠多加关照。今夜贫道虽然和汤大侠初会,但汤大侠的所作所为深得我心,若有恶人加害汤大侠,贫道怎能袖手旁观?
王远浔仿佛抓到了话柄,忙向众人说道:诸位听听,叶道长自己都承认了和汤予神交已久,故而处处为难于我。
未等王远浔讲完,叶法善打断话头,说道:王公子,抛开贫道和汤大侠的交情不谈,我只问你一件事。
王远浔一愣,说道:什么事?你说。
叶法善说道:你和汤大侠赌斗胆色,适才杨先生说此局平分秋色,应是和局,你可有异议?
王远浔看了看杨昰,说道:杨先生秉公而言,裁定此局不分胜负,在下没有异议。
叶法善说道:好!既然是和局,又当如何?
王远浔不明叶法善所言用意,说道:叶道长有何高见,尽管直言。
叶法善笑道:依贫道之意,你与汤大侠再赌一局,赌法依然照旧,以求分出输家赢家,这样旁人便无话可说。怎样?
王远浔随即明了,说道:这有何难!我也正有此意。王远浔说罢,撩起衣袖朝汤予说道:汤予,你我就依叶道长之言再赌上一场。我先来!话音刚落,王远浔来到蛇篓前,伸手又要探入其中。
慢来!叶法善用拂尘架住王远浔的手臂,说道。
王远浔收住手臂,盯着叶法善说道:叶道长,不是你让我和汤予再赌一局,却因何拦阻于我?
叶法善微然一笑,说道:再赌一局不假,只是若仍用这条血瞳碧鳞,那岂不是换汤不换药,还是老一套。有什么意思。
王远浔暗暗吃了一惊,已隐隐感觉到叶法善另有深意。但自己既然答应下来,便无法出尔反尔,只得说道:叶道长有何高见?
叶法善低头瞧着蛇篓中的血瞳碧鳞,说道:王公子胆色过人,不如换一条蛇重新赌过。
王远浔闻言吃惊更甚。
叶法善说道:再说这条小蛇也是可怜,咱们何苦又一次为难它。叶法善说完把手探入蛇篓,一下子将血瞳碧鳞抓了出来。
血瞳碧鳞受了惊吓,变得凶猛异常,不住的咬向叶法善,想要挣脱。叶法善却神色自若,不慌不忙。
此举着实出乎意料,众人不禁一片惊呼。
王远浔距叶法善不及三尺,猛的见血瞳碧鳞张开大口,露出两颗长长的毒牙上下翻舞,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用断臂上的铁钩一指叶法善,大叫道:你你要干什么?
叶法善奇道:咦!王公子方才还用手撩拨此蛇,怎么现在反倒害怕起来。
王远浔一时语噎,无法作答。
叶法善说道:王公子不要惊慌,贫道只是想换一条蛇来。
王远浔知自己失态,想找回些许面子,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他虽有话要讲,但冷不防受了惊吓,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叶法善望着远处的于恨,一边说道:把你的蛇收好!一边手臂急挥,血瞳碧鳞如箭般朝于恨掷去。
于恨豢养血瞳碧鳞多年,深晓此蛇毒性之强,性情之凶,世所罕有。可见叶法善随意将其抓在手中,简直视其如无物一般,也不禁为之动容。恰在此刻叶法善忽然出手,把血瞳碧鳞朝他扔来。于恨没有防备,一时手忙脚乱,仓皇伸出右手接过毒蛇。那血瞳碧鳞正狂性大发,哪里还顾得上谁是主人,饶是于恨身上涂满蛇药,仍是被毒蛇狠狠在手掌上咬了一口。
于恨吃痛,大叫一声,急切间忙挥动胳膊想要甩掉血瞳碧鳞。那毒蛇借着于恨一甩之势又一口咬中于恨脖颈。
于恨大骂一声道:这该死的畜生!他边骂边使劲拉扯,尽管扯脱了毒牙,可情急之下用力过猛,脖子处的一大皮肉也被撕了下来,顿时血如泉涌。
于恨暴怒,骂道:你他娘的,竟敢咬我,看老子不活吞了你。话音未落,就见于恨手掌用力一握,那血瞳碧鳞竟被生生捏做两半。
于恨把两截断蛇撇在地上,血瞳碧鳞虽断为两截可仍然不死,蛇头拖着半截身子想要逃走。于恨怒意未消,用力一脚把蛇头踩的稀烂,口中依旧不停的咒骂。
王远浔看于恨踩杀了自己豢养的毒蛇,又看他手掌和脖颈处鲜血直流,说道:你没事吧?怎么会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