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予听云南珍之言心头一颤,急道:万蛇万虫叮咬又是什么刑罚?
云南珍满脸不屑之色,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汤予怒极,说道: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南珍双眼紧盯着汤予,大声说道:你想知道万蛇万虫叮咬之刑是什么,待你见到云羽落自然会知晓,何必问我!
被云南珍一番抢白,汤予怒不可遏,举剑作势欲劈,骂道:恶妇,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剑硬。
云南珍哈哈大笑,把脖子向上一伸,说道:姓汤的,我知道你的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来,来,姑奶奶倒要试试它有多快!
汤予暴怒,大喝一声,石破剑眼看就要把云南珍一挥两半。蓦地一只手托住汤予手腕,汤予见是云靖儿,忙说道:这恶妇心肠歹毒,我正想送她归西,免得她又害人。你因何拦阻于我?
云靖儿瞧了瞧躺在地上的云南珍,说道:让她走吧,她毕竟是我的大师姐
汤予气道:你拿她当师姐,她却要害你性命。今天放过她,只怕养虎为患,日后
汤予话未讲完,云靖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我都懂,但她毕竟和我师出一脉,有同门之谊。她对我不仁,我岂能对她不义?再说你废去她的一条臂膀也就够了,何必徒增杀戮,还要取她性命。
汤予本就不愿意杀一妇人,又看云南珍并不畏死,倒比许多男人还要刚硬,心中十分钦佩。此刻云靖儿既然这么说,他正好借坡下驴,一边收了石破剑,一边佯怒道:你虽是一片好心,只怕将来吃大亏的人也是你。
云靖儿向云南珍走了两步,说道:大师姐你走吧,以后好自为之。
云南珍没了一条臂膀,失血过多,疼的差点昏死过去,全靠一口恶气撑着才能支持到现在。此时听云靖儿说放自己走,努力挣扎想站起来,终是气力不继,身体一软又摔在地上。云南珍脸色惨白,浑身上下打着哆嗦,向其余之人看了看。那些黑衣人方才被吓得失魂落魄,不知所措,这时才慢慢缓过劲来,抢着把云南珍扶起。
云南珍倚在两名黑衣人身前,朝云靖儿说道:小杂种,别以为你放我走,我就会感激你。
云靖儿见她身上的衣衫早被鲜血染红,整个人跟血葫芦相仿,回忆起从前在云圣宫的往事,心下不忍的说道:我没希望你感激我云靖儿把头一扭,不愿再看到云南珍,接着说道:你我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云南珍哼了一声,说道:那可由不得你。云南珍转身欲行,方走了几步,突的回过身上上下下看了汤予几眼,说道:姓汤的,今夜你断我一条臂膀,他日我要让你加倍奉还!云南珍说完瞪了汤予一眼,眼神中满是怨毒之意,在众人的搀扶下向远处走去,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云南珍和一众黑衣人走后,汤予哈丝娜云靖儿才长出了一口气。尤其是汤予心中连连暗称侥幸,若是今晚他稍稍多饮几杯,现下是死是活犹未可知。
汤予哈丝娜云靖儿回到客栈,那老板和伙计一直躲在门后偷瞧,被吓得六神无主,心惊肉跳,想要藏匿起来。汤予喝住二人,让他们把屋后的几具尸体掩埋,又给了二人一大锭银子。老板和伙计哪敢不从,况且若被官府知晓店里死了人,非关门大吉不可。
汤予三人来至自己房中商议对策。初时他们怕被云圣宫的人知道,凡事小心谨慎。现在既然对方已然得到消息有了准备,反倒没了顾忌,索性按原计划行事,见招拆招也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汤予哈丝娜云靖儿便跟老板问清黄山鳌鱼峰的方向,离了客栈。那鳌鱼峰距此地不远,但望山跑死马,三人一路不停脚,足足走了四五个时辰才至鳌鱼峰脚下。此时天色早已过午,但见山中危崖兀立,怪石嶙峋,千峰万壑,比比皆松。一座座山峰连绵起伏,耸立云端。一块块怪石星罗棋布,造型别致,点缀在波澜壮阔的黄山之中。尤其是那些松树,在山顶上,在陡崖处,在滑坡下都有它们的身影。或潇洒,或优美,或遒劲,或挺秀,饱经风霜,历尽沧桑。
汤予在鳌鱼峰下按叶法善告知的路径找了许久,也没找到进入幽冥玄潭的入口,不禁暗暗焦急。哈丝娜和云靖儿向汤予询问,叶法善所讲的寻找幽冥玄潭的方法究竟是什么。汤予告诉二人,幽冥玄潭藏于一座天然的山洞里,洞口有大石遮掩不易觉察,洞外百丈无树无草。二女听闻,按此寻找,又过两个时辰仍是一无所获。
眼见天色渐晚,三人心中越来越忧虑焦灼。便在这时,眼前忽然闪出一片花丛。那花丛方圆有数百丈之大,宛如一片花海。三人十分不解,此刻是深秋时节,早已百花凋谢,怎会有这样一片花海存在。云靖儿久居黄山,却也从未听人说过。可此情此景就在眼前,容不得你不信。
汤予三人小心翼翼踏入花丛,只见那些花颜色各异,有白有红有粉,不过花形都是一样。如酒杯般的花瓣,直立的茎杆,像莲一样亭亭玉立的身躯,最显眼的莫过于花瓣下大大的骨朵。
汤予不识得此花,边走边跟云靖儿打听鲜花的名字。云靖儿和汤予一样,亦是第一次见到,自然也不认识。汤予又向哈丝娜询问。岂料哈丝娜自见到花海后就不发一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汤予同云靖儿都觉奇怪,二人停下脚步,云靖儿满脸疑惑的说道:阿依莎姐姐,你怎么了?
哈丝娜向四周望了半晌,收回目光语气沉重的说道:这些花我倒是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