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予正感到失望灰心之时,突然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汤予吓了一跳,待他仔细观瞧,亮光又随即消失不见。他壮着胆子向亮光处走了几步,只见除了岩壁外并无一物。汤予心中疑惑,暗道:真是奇怪的很,难道是我眼睛花了?
汤予心神稍稳,转身欲走。谁知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那道亮光又忽的一闪。汤予背上冷汗直流,脱口喊道:是谁?谁在戏耍我?他的喊声在洞中回响,久久不散。
此刻汤予内力大增,耳力目力远远超过常人,当世已罕有敌手,即便真有人隐藏于黑暗之中,他也能够察觉。但这亮光来无影去无踪,实在让人心惊胆寒。
汤予屏息凝神,提防戒备。地洞内空旷通透,根本无法藏身。过了半晌,汤予断定此地只有他一人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又缓步朝刚才亮光闪现处走去。
那道亮光随即出现,只不过伴着汤予的脚步忽明忽暗。汤予心念一动,把手中的夜明珠摇了两摇,亮光也跟着晃来晃去,原来竟是岩壁的反光。
虚惊一场,汤予不禁哑然失笑。但他转念一想,岩壁上俱是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反射夜明珠的光芒。汤予好奇心大盛,来至光亮前伸手一摸,觉得入手处又滑又凉,绝非普通的石块。他用衣袖轻轻擦了擦,仔细观瞧,见岩壁上镶嵌着一块盘子大小的水晶。水晶平滑如镜,通透无比,一看即知不是天然之物,而是经过切割打磨后被人镶嵌上去的。汤予十分纳闷,这水晶有何用处,又是谁将它安装在此,莫非蛇穴中有人居住不成?
汤予疑团满腹,盯着水晶研究了许久终于恍然大悟。其实这块水晶是一扇窗户,有人透过它来观察地洞中的动静。汤予想通此节又惊又喜,知蛇穴内别具洞天,隐匿高人,说不定真有出路通往绝谷外。他赶忙在水晶旁细致的搜寻,先是于石壁上摸来摸去,再使木棒连续敲击,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最后发现水晶左首旁六尺的地方,有一块凸起的岩石非常古怪。
岩石长约一尺,宽仅二寸,样式好似一只把手。汤予将它握在手中试着推拉,岩壁随之一震,却未动分毫。汤予此时已了然于胸,料想这凸起的石块同眼前的岩壁定有古怪。他忙运内劲于手掌上,奋力向怀中拉拽。那岩壁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缓缓裂开一道两尺多宽的缝隙,居然是一扇石门。
想来石门许久不曾被人动过,机括早锈蚀损坏,普通人就算知道此处有一扇石门也根本不可能打开。幸亏汤予服下千年蛇丹后功力大进,若是换做两三个月前的他站在这石门前,唯有仰天长叹,无可奈何了。世间之事便是如此环环相扣,有因有果。
石门一开,一股年代久远的霉味立刻扑面而来。汤予躲过一旁静立半晌,直到并无异状才迈步入内。他举起夜明珠四下张望,见石门后又是一座山洞,不过这座山洞要小了许多,里面却整整齐齐的摆着许多物事,有石床石桌石凳
汤予走了两三步,试探的说道:有人吗?有人吗?洞内悄然无声,没有人应答。
汤予又向里走了四五步,接着说道:晚辈汤予误入宝地,请主人莫要见怪。洞内仍旧鸦雀无声。
汤予再朝里走了几步刚想说话,忽然看到不远处端端正正放着一张石案,石案前隐隐约约有一个人。汤予心头一颤,停下脚步。那人穿着一件紫袍,背对着汤予,瞧不到他的容貌,只是一动不动的跪在石案前。汤予低声又把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紫袍人依然不声不响,毫无反应。
气氛诡谲,使人不寒而栗。好在汤予浑身是胆,暗道:既然到了这里,不论如何都要看看你是人是鬼。
想到此处,汤予边举着夜明珠边上前两步,用木棒轻轻一点。怎料哗啦一下,紫袍人连同身上的衣服竟然碎了一地,只有一个骷髅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原来他早死去数百年之久,只因山洞始终封闭,尸体衣服才得以保持原样。现在石门被汤予从外面拉开,空气流通交汇,又加上汤予的触碰,尸体立刻散了架,衣服也化作尘埃四处飘飞。
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隐居于此,汤予无意之间把他的尸身损坏,不禁颇感谦然。汤予口中说了两声勿怪勿怪,人已自骸骨旁走了过去,来至紫袍人跪拜的石案前。
石案上有一块灵牌,一个骷髅,一柄剑。汤予拿起灵牌看了看,上面的字甚是古怪。他肚子里本来就没有几两墨水,连一个字都不认识,只好把灵牌放回原处。至于那个骷髅,汤予更是没什么兴趣,倒是一旁的长剑引起了他的注意。
汤予持剑在手,细细打量。就见此剑样式古朴,远比寻常的宝剑宽厚,份量也重了许多,剑长约三尺九寸,剑身上布满流云纹饰,中央有一道剑骨隆起,剑肩处铸刻着两个字,由于年代久远已是锈迹斑斑,难以看清。怪异的是这柄剑没有剑尖,长剑顶端居然是平的,看样子竟像是被人故意除去。
汤予的石破剑被他立于哈丝娜的坟前当做墓碑,眼下他连一件兵器都没有,只能提着根木棒防身。现在这里突然出现一把剑,仿佛是天赐之物,实在是让汤予十分意外。他把长剑来回挥舞了几下,觉得还算称手,更感欢喜。汤予得了兵器,那根木棒自然失了用处,随手扔在一旁。他又在洞中四下寻找,想要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通往外面。可期盼的出路他未找到,却见洞中的岩壁都被人削平,而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还画有许多图画。文字他虽然不认识,但图画汤予总能够看的明白。细观之下,他忍不住大吃一惊,那岩壁上画的分明是一套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