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予气道:我怎会害她?若不是骆宾王骆前辈和我仗义援手,夏姑娘早死于当场?
老鸨一声冷笑,说道:照你说来那夏千萍此刻是否平安,又在什么地方?
汤予想了想,答道:我彼时有要事去办,只得先行离开。想来夏姑娘伤及心脉,且中了剧毒,虽有我的两位结义兄弟和骆前辈照料,只怕汤予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老鸨面上阴晴不定,瞪着汤予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什么人,来弈音坊到底有何目的?
汤予被她当做贼一样盘问,不禁怒气暗涌,说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至于为什么来弈音坊汤予讲到这里住口不语,他本欲说出七星龙渊剑之事,但觉得此事太过紧要,岂能随便告诉一个青楼中的老鸨?
汤予思量片刻,继续说道:我只是对夏姑娘的身世来历十分好奇,还想请你
老鸨不等汤予说完一声冷笑,说道:夏千萍的事,我一无所知!弈音坊乃是王公贵戚,巨商富贾们寻欢消遣的所在。你若想听曲解闷,我们自当好生侍候老鸨顿了顿,语气为之一变,接着说道:但你若是另有企图,恐怕是找错了地方,打错了算盘。
汤予见老鸨满含威胁之意不禁大怒,刚要开口,旁边的云靖儿站起身一拉他的衣角,说道: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先走吧,没必要惹出麻烦来。
汤予勉强将心头的怒气压住。他不再说话刚要离开,想不到老鸨竟伸出双手拦在二人身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想走就走,你们把弈音坊当成了什么地方?
汤予停下脚步瞪着老鸨,说道:你待怎样?
老鸨一指桌上的酒菜,笑道:两位的账没有结清,岂能一走了之。
云靖儿不愿多事,自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这一锭银子足有五十两,哪知老鸨看都不看一眼,仍是挡住二人去路。云靖儿也有些动了怒气,说道:银子已经付了,你还想怎的?
老鸨哼了一声,说道: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吗?就你这点银子扔在弈音坊的门口都没人去捡!
汤予沉声说道:听你的口气是嫌少了,你想要多少?
老鸨挑衅般的伸出四根手指,说道:最少四千两纹银!
四千两?云靖儿脱口说道。
对,四千两!老鸨趾高气扬的答道。
云靖儿嚷道:难不成你们弈音坊是一家黑店?
老鸨大声吼道:小浪蹄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童叟无欺!
云靖儿知她故意找茬,双眉一挑,说道:你倒说说看,四千两之数从何而来?
老鸨向云靖儿跨了半步,气势汹汹的说道:你们两个土豹子竖起耳朵听清楚。方才我们弈音坊有两位姑娘给你们献曲。这两位姑娘的大名洛阳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同于茶馆酒肆里那些卖唱讨赏的下贱人。有许多王孙公子想花千金求其一曲也不可得
汤予气的忍不住笑出声来。老鸨并不理会,仍旧厚着脸皮说道:那位雨柔姑娘的一曲算你们一千两,而另一位梦莺姑娘少说也要两千两!至于这桌酒席老鸨瞧着桌上的菜肴,一双鼠眼转了转,说道:那焦香鸡用的是洛阳特有的鸣信鸡,珍贵异常。鱼是今早刚打上岸的洛河大金鲤。还有鳘鱼公肚牡丹燕菜,就连宫里的厨子也做不出!而那坛杜康酒更是百年陈酿
听着老鸨不着边际的吹嘘,汤予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我且问你,若我无钱财予你,你能将我怎样?
老鸨不服气的说道:怎的,你想在此耍横逞凶?那可怪不得我要将二位多留一阵子了。
天底下有什么地方能留住我?就凭你!汤予说道。他话音刚落,猛的飞起一脚把旁边的桌子踢的粉碎。
桌上的酒菜汁水四处飞溅,老鸨冷不防被浇的满身满脸全是。尤其那条她口中的洛河大金鲤不偏不倚正砸在她的头上。老鸨一愣,伸手抹去头顶油腻腻的鱼汤,破口大骂道:小畜生,竟敢在弈音坊闹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快来人!
随着她的叫喊,门外立刻冲进五六名健壮的大汉。这些大汉身材结实,手脚粗壮,一望即知皆是习武之人。老鸨看到了帮手,胆气愈豪,指着汤予对几名壮汉说道:这小子甚是可疑,务必把他捉住,万万不要放跑了他?
大汉们同声应和,一齐朝汤予冲来。汤予虽然拳脚功夫平常,但内力精进,随手一挥便能开碑碎石,又怎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大汉们尽管练过武功,不过是走江湖卖艺的水平,根本不入流,如何能敌的过汤予?眨眼间被打的东倒西歪,更有两人直接让汤予从房里抛了出去,直把房门都撞的掉了下来。
老鸨瞧的清清楚楚,却仍在一旁大呼小叫个不停。汤予猛的一个箭步蹿到她的面前,伸拳作势欲打。老鸨吓得张大了嘴巴,双眼向外一突,啊的一声居然昏死了过去。
方才见老鸨盛气凌人的样子,还以为她有几分胆量,不想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汤予好气又好笑,不再理会老鸨,和云靖儿走出房去。门外早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闲人,有坊中的歌妓伙计杂役和一些客人。众人正踮着脚尖,抻着脑袋向房里指指点点。
汤予大闹青楼楚馆,自己也觉得面上无光,只想快些离开。看众人围观,对自己议论纷纷,品头论足,不觉有气。他冰冷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这些人哗的一下子像潮水退潮般散的无影无踪。
眼见再无人阻挡,汤予云靖儿快步下楼,离了弈音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