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上,灵霄殿掌门练乐奇与两个下属导师站在一起。
他们面前是一块大石头,大石头的模样相当凄惨,有两大块弹坑,像是开了两个骷髅头似的眼睛。
两个导师在练乐奇面前争辩。
这个导师说:尊敬的掌门人,您细看我这弹坑,就可以看得分明,我这边的爆炸,内聚力更胜一筹。
练乐奇试图和稀泥:你们两位的爆炸内聚力都很不错。
那个导师立刻提高了声音:分明是我这边的更好。
我的好!
我的更好!
至少,我这边的弹坑比较大!
弹坑大,难道不是说明内聚力不好吗?
在无奈中,练乐奇试图逃走,脚步刚刚往外挪了一寸,两个导师都叫起来:掌门,你来说句话吧!
正是在这时,练乐奇见到李木紫与钱飞一起低空飞来,眼睛一亮:李木紫,你这是?哦!钱真人,哎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哈哈哈哈。
钱飞看到他如此热情好客,自己倒也愉快,于是就把遮天宗的这回事算力的困难,对他讲了一遍。
李木紫低头说:弟子惭愧,参不透他们的秘法。
这算是尽到礼数而已,实际上这件事没什么可丢人的,输了算力又不是输了爆发力,也没有输了正气和意志。
果然练乐奇完全不以为意,笑说:遮天宗?那本座倒是要会一会他们。
钱飞倒是不太担心请不动他。只要能有机会接触遮天宗的内幕,任何修仙之人都会有兴趣的。何况练乐奇并不古板,是个轻盈跳脱的性子。
那两个老导师都羡慕嫉妒地望着李木紫,她年纪轻轻,却有与他们相当的强大修为,前途无量,而且一露面,就把掌门吸引过去了。
练乐奇回过头来,对他们说:呃,你们对于爆炸的掌握都不错,嗯,都不错。我这边听说有邪派那里发生了大动作,必须去看看。
其中一个导师狐疑地说:此话当真?
练乐奇的脸上没了笑容:你以为这个掌门是我愿意当的?要不换你去?你来当这个掌门?
两个导师面如土色,连连口称不敢。
练乐奇对着那块伤痕累累的大石头,胡乱指了指,说:你们,嗯,你们还可以继续精益求精,再多打几炮吧。本座去也。
来到桃斋公司这里,练乐奇走进屋子,端详了挂在墙上的圆形大符文,就是韩可儿在白布上绘制的那一幅。
他喃喃地说:原来他们是这样计算的,真想不到
钱飞与女郎们都屏住呼吸看着他。这次没有等待太久,不消一盏茶的功夫,练乐奇从出神的状态回过神来。
他淡淡笑说:本座不是不能继续展开它,只可惜这地方太小,写不下。
钱飞一听,心想,这有门儿啊!这不是他初中课本上介绍的大数学家的名言吗?
所谓这地方太小,写不下,对吧?
他喜上眉梢:敢问练真人,你需要多大的地方?
练乐奇大咧咧地说:怎么也得七八亩吧。
钱飞:?
七八亩的空闲平地是好找的,但是要把这七八亩全部铺上白纸或者白布,可是耗费惊人。钱飞下命令的时候,练乐奇拦住了他。
练乐奇说:不用白布白纸之类,用白灰撒上就可以了。
钱飞不知他打算怎样做,吩咐了用白石灰粉撒白了这一片地方。
然后练乐奇随手从刚才的院子里提了一把藤椅来,浮空站在那白石灰铺就的地面正中央。
众人远远地看着,谁也不知道那藤椅是做什么用的,不过他们确实不敢靠近。天下刚猛第一的灵霄殿掌门作法,是不是要爆发点什么,连李木紫也说不准。
真人通常展开法身的时候,那法身的尺寸就足以覆盖七八亩甚至更多的地域。
众人远远地等着练乐奇展开法身,然而练乐奇却没有那样做,还是保持着普通的人身模样,远远看上去显得挺小。
只见他把那藤椅举起来,靠近嘴边,在椅子扶手上轻轻一吹。
忽然,一波烟花从他手中升起,接着又是一波,藤椅在他的手中渐渐地化成黑炭,而黑炭又跟着烟花飞上天空,四散飞落。
灿烂的烟花一声又一声地炸响,在天空中画成古奥的符号。
大半个桃斋公司都能看到那烟花,通勤火车上的乘客贴着窗户,看得入迷。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烟花终于止歇,而钱飞发现自己的脚下的白灰地面上已经用黑炭写上了公式,或者说符文。
练乐奇的算力,仿佛是把原始的公式整个地炸开了,炸开到了七八亩地这么大。
黑炭的数字在其中密密麻麻地挤着,一圈又一圈,所有人都能看出其中似乎蕴含着清晰的规律,形成漂亮的重复纹样,然而仔细去看,却没有哪一小片公式是相同的。
钱飞仔细辨认这庞大公式的内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再看李木紫,李木紫也是目瞪口呆。
练乐奇在半空中悠然地飞了过来,笑说:如何?
钱飞用不太敢确定的口吻说:这是,暴力展开?
练乐奇说:没错,大概能给你们一点启发?
钱飞心中五味杂陈。
这种展开的方式,看起来是某种类似于傅里叶级数的思路,一言不合就展开,把复杂的函数展开成无穷项的初等函数。在计算中遇到的任何地方,如果有什么疑问,也统统展开。把问题变成了更大更复杂的问题,当然,在每一个局部倒是简单了,所以钱飞能看懂局部,但是整体上
钱飞说:那么,这样能得到一句破解后的言语吗?
练乐奇毫不惭愧地:哦,不能。我只能把它展开到这个程度,但是最后并不是收敛的,不能得到一个简单的解。
钱飞:
灵霄殿的刚猛风格大概也只会是这样了,管炸不管埋啊。
李木紫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钱飞笑笑。其实昨天她也想到了类似的处理方式,当时也觉得这不能解决问题。没想到掌门真人前来,还是这么干了,而且规模奇大无比,而且仍然不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