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魏氏,名无忌,魏国公子,魏昭王之子,魏安厘王之异母弟。
魏昭王去世之后,魏安厘王继位,封魏无忌为信陵君。
信陵君为人仁爱宽厚,礼贤下士,无论是否有才能或才能大,他都能够谦恭有礼同他们交往,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轻慢士人。因此方圆数千里的士人都来投奔他,一时门客竟有三千人之多。
他与赵国的平原君、齐国的孟尝君、楚国的春申君并称为战国四大公子。
太史公在《史记·魏公子列传》中道,诸侯听闻信陵君的贤德,门客众多,连续十几年不敢对魏国动兵。
余观《史记》、《资治通鉴》,魏安厘王在位时,秦国于安厘王元年、二年、三年、四年、九年、十一年、二十三年、三十年、三十二年、三十四年,都前来攻打魏国。而信陵君在安厘王二十年到三十年间都是居住在赵国邯郸的,所以诸侯十几年都没有对魏国动兵是不恰当。
当然,如果将秦国排除在外,可以这么,信陵君在魏国一日,下诸侯都不敢进犯魏国。
有一日,信陵君与安厘王正在下棋,北境传来烽火示警,‘赵国发兵进犯,将要入境。’安厘王放下棋子,就要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信陵君阻止了安厘王,表示,赵王打猎罢了,不是进犯边境。
信陵君跟安厘王接着下棋,就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可安厘王十分惊恐,心思完全不在下棋上。
过了不久,北边又传来消息,‘赵王狩猎,不是进犯边境。’
安厘王听后大感诧异,问信陵君,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信陵君回答,我的食客之中有人能够深入底里打探到赵王的秘密,赵王有什么行动,他就会立刻报给给臣,臣因此知道这件事。
从此以后,安厘王畏惧信陵君的贤能,不敢任用信陵君处理国家大事。
从君臣上来讲,安厘王是君,信陵君是臣,作为一个臣子,信陵君足够的贤能,可对于安厘王来,自己的这个异母弟,实在是太贤能,边军所不能知道的事情,他的手下早早知道了,自己惶恐不安的时候,他却胸有成竹。
安厘王,首先它是魏国的国君,当手下的臣子太过贤能,如果他也足够贤能或擅长御下之道,那么臣子的才能为君王所用,为国家所用,如此兴盛太平之景必然不远。可惜的是,安厘王虽算不上昏庸无道之君,但也只是一个庸碌之君,为国无谋,行事少智,怯弱优柔,听信谗言。
君弱于臣,则易内伤于神,心有不忿。又无容人之量,则必生多疑。以其高位,一念不慎,家国必遭危难。
安厘王已然是用不了信陵君,自然也就用不得信陵君。
信陵君为其弟,乃魏国宗室也,身份已然十分尊贵,再入朝堂为职,以其贤能,门客之多,魏国上下必然多有景从,届时魏国不知是尊魏王还是尊信陵,若再流言一起,恐有刀兵起于萧墙之内。
故而安厘王不用信陵君,对于魏国来可能是一个极大的损失,却也能够消弭潜在的隐患,同时让安厘王自己安心。
而信陵君本人呢,对于他来,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不是知道信陵君确实宽厚仁爱、心怀道义,仅仅只是凭借与安厘王下棋所发生的事情,便可以他狂悖无礼、骄横自大、自作聪慧、戏弄君王。
既已有此事,不言则罢,言而不尽,尽而不能藏拙。赵兵将入界,安厘王本已心忧,止而复博如故,魏王又恐,果如信陵君所言,再惊,知其食客之能,便惧。
非是安厘王不用也,信陵君如此行事,遇庸碌之君,信陵君尚可保身,倘圣明之君,恐难以有周全之处。
赵国士卒虽锐利不可当,犹在国境之外也,信陵君之所让人忧惧者,近在咫尺矣。刀兵之灾,摧人肌体,毁人家国,然不加于身则不能深知其害也,此谓之远矣。左右之患,耗人心神,慑权魄,但有所思虑必困顿其中,不能不解也,此谓之近矣。
世人多知远而劳其近,知远易虑,虑而不能解,不在其位则多思也,在其位则害民也。如安厘王,秦兵屡犯魏境,魏不敌,割地以求和,非是不知割地之弊,内不能强国,外不能拒兵,又吝啬其身,必弃其民,弱其国也。劳则易疲,疲则易伤,生民伤其身,权贵伤其势。故生民无所谓远近矣,伤与不伤,弃与不弃,实难由己定,苟活性命已是不易,护佑父母妻儿更是难得。权贵不可不知远近,不可不知其利弊也,所谓生民,所谓家国,皆在其一念一行之间。然其德、其才,不配其位,终误国害民也。
再观信陵君,以其尊贵之位,贤能之名,食客之众,恐若是不起兵造反,魏国谁人能奈何他。只是信陵君早早得失去了安厘王的信任和在朝堂聚势的机会,对于他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失去,他依然是那个列国闻名的魏公子,士人称颂的贤君。可信陵君身处战国,魏国外有强敌,诸侯又畏惧信陵君的贤能。若是列国局势风云激荡,留给信陵君所能选择的路便少了,不能依靠国君和朝堂的力量,信陵君所能用的便只剩己身和依附于他的门客,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自然也就容易败亡了,而魏国失去的可能更多,一个贤才,一个挽回颓势的机会,延续魏国的希望。
其实以信陵君的身份和名望,无论在是在魏国,还是在列国之间,哪怕落得一个败亡之途,依然能够享受高位和拥戴。可如果只是用所谓的名位和享受来谈论信陵君,那实在是太看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