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王,楚国第二十八任国君,楚平王之子,名壬,在位时间二十七年。
楚昭王元年,即公元前五一五年
春,鲁昭公前往齐国。昭公从齐国返回,住在郓地。
吴王僚想要趁着楚国有丧事的机会攻打楚国,派公子掩馀、公子烛庸领兵包围潜地,派延州来季子前往中原各国聘问。
季子前往晋国聘问,来观察诸侯的态度。
楚国莠尹然、工尹麇领兵救援潜地,左司马沈尹戌率领都邑亲兵和王马的部属增援,与吴军在穷地相遇。
楚国令尹子常率领水师到达沙汭而返回。
左尹郤宛、工尹寿领兵到达潜地,吴军不能撤退。
夏,四月,吴公子光使专诸刺王僚。
公子掩馀逃亡徐国,公子烛庸逃亡钟吾。
楚国人听闻吴国发生动乱便收兵回国。
楚国郤宛正直而和善,楚国人都喜欢他。
鄢将师担任右领,和费无极勾结,憎恨郤宛。
楚国令尹子常贪求财物而听信谗言,费无极就诬陷郤宛,对子常说,郤宛要请您喝酒。
费无极又对郤宛说,令尹要到您家里去喝酒。
郤宛表示,我是下贱的人,不足以让令尹到这里来。令尹如果真想要前来,赐给我的恩惠就太大了。我没有东西奉献,怎么办?
费无极说:“令尹喜欢皮甲兵器,您拿出来,我来挑选。
费无极选取了五件皮甲,五种兵器,表示,放在门口,令尹到来,必定要观看,就乘机献给他。
等到举行享礼的那一天,郤宛把皮甲兵器放在门边的帐幔里,费无极对令尹说,我几乎让您遭祸,郤宛打算对您不利,皮甲和兵器都放在门口了。您一定不要去!况且这次潜地的战役,本来楚国可以得志于吴国,郤宛受了贿赂而回来,又贻误了将领们,让他们退兵,说‘乘人动乱而进攻,不吉祥’。吴国乘我们有丧事,我们乘他们的动乱,不也是可以的吗?
令尹子常派人到郤氏查看,就看到有皮甲和兵器放在门口。
子常因此便不去郤氏,召见鄢将师并把情况告诉他。
鄢将师退下,就下令攻打郤氏,并且放火烧了他的家。郤宛听到消息,就自杀了。
楚国人不肯放火,鄢将师下令说:‘不烧郤氏,和他同罪。’
有人拿着一张席子,有人拿着一把稻草,都拿去扔掉,因此没有烧着。
令尹子常派人烧了郤氏,尽灭郤氏之族,杀了阳令终和他的弟弟完及佗,还杀了晋陈和他的子弟。晋陈的族人在国都里喊叫,鄢氏、费氏以君王自居,专权而祸乱楚国,削弱孤立王室,蒙蔽君王和令尹来为自己牟利。令尹全都相信他们了,国家将要怎么办?
令尹子常因此很担心。
秋,晋国人、宋国人、卫国人、曹国人、邾国人、滕国人在扈地会见,这是命令前往成周戍守,同时商议送鲁昭公回国。
鲁国人攻打郓地。
楚国郤宛的祸难,国内的怨言没有停止,进胙肉的人无不指责令尹。
沈尹戌对令尹子常表示,左尹和中厩尹,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罪过,而您杀了他们,招致指责,到现在没有停止。戌很怀疑。仁爱的人杀了人来掩盖指责,他还不干呢,现在您杀了人来招致指责,而不考虑补救办法,不也很奇怪吗?那个费无极,是楚国的谗人,百姓没有不知道的。去掉朝吴、赶走蔡侯朱、丧失太子建、杀害连尹伍奢,遮蔽君王的耳目,让他听不清看不明。如果不是这样,平王的温和仁慈,恭敬节俭,有超过成王、庄王而没有不及他们的地方。所以还得不到诸侯的拥戴,是由于接近了费无极。现在又杀了三个无罪的人,招致了极大的指责,几乎要牵涉到您身上了。而您不去想办法,哪里还用得着您?鄢将师假传您的命令,消灭了三个家族。这三个家族,都是国家杰出的良材,在位没有过错。吴国新近立了国君,边境一天天紧张。楚国如果发生战事,您恐怕危险了!聪明人消除诬陷来使自己安定,现在您喜欢谗人来使自己危险,您的昏庸也太过份了!
令尹子常说,这是我的罪过,岂敢不好好想一下!
九月己未,令尹子常杀费无极和鄢将师,尽灭其族,来让国人高兴,于是怨谤的言论就停止了。
这一年,曹国国君曹悼公去世,他的弟弟曹声公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