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梦境即为现实
“除非您的本意是得到那本原典籍，而非它的内容。”
皮克曼对迈洛询问。
迈洛重重点头：“原典无所谓，我只需要里面的内容。”
“我明白了。”皮克曼点头，它抓起拐杖站起身，示意迈洛和马歇尔跟上他。
“随我来一趟吧。”
……
在辽阔的辛之墓群山脉之间，皮克曼一路引着迈洛和马歇尔，登上了半山腰。
他似乎已经上了年纪，行走的速度非常缓慢，不过因为他一路都在向迈洛转述一些关于幻梦境的规则和秘闻，所以迈洛也没有觉得这老家伙过于拖沓。
“如我所说，幻梦境是一个主观的世界，但这里同时也是物理层面上存在的世界，而并非虚幻，只是这里的法则以及一切的生态，基本都是源于现实世界智慧生命的集体潜意识，可以简单地将其理解为，梦。”
“这里就如同梦境一样，模糊、离奇、主观、感性，您应该已经知晓，进入这个世界的方式之一就是做梦，一切过于理性的生命，都会被幻梦境所拒绝。”
这是一条连绵数十里的山脉，但是前方百米左右的位置断开了，设置着一座由墓碑搭建而成的寨，两侧的山沟里也同样由无数的巨石和墓碑建成了路障。
迈洛有几分惊讶地看向马歇尔。
迈洛眯起眼睛：“你不会是已经死过一回了的吧？”
“……”马歇尔很显然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于是闭嘴不出声了。
“而往往那些被称为疯子的人，他们进入幻梦境的概率更高，当然，个体的梦是有尽头的，他们苏醒之后，自然也会从幻梦境退回到现实世界。”
他用食指指向缭绕着流光的“天空”，说道：
一旁的马歇尔神色黯淡地补充道：“我故乡的旁边。”
……
此时，他们一人一鬼一猫总算抵达了山头顶端。
“据我所知，地面上有一个国度，就是做梦形成的产物，你没听错，一整个国度，而如今那个国度的王，就是做梦的那个人。”
“是的，不同种族的灵视者聚集到迷魅森林掀起的那场战争最终被诸神制止，而制止的方式就是将那座由詹姆斯·谢菲尔德臆想创造出来的洞窟摧毁，没记错的话，那场战争就发生在170年前左右，您就是那个时候离开幻梦境的吧？”
“她可没把我当成原来那只猫。”马歇尔摆摆爪子。
“据我所知那本《纳斯编年史》存在一份译本，译者名为詹姆斯·谢菲尔德，他就跟你的这位猫咪朋友一样，是一位幻梦境的常客，他将自己在编译过程中得到的一切信息、知识整合，最终在幻梦境中创造了一座洞窟，曾经无数的灵视者为了占有那座洞窟掀起了一场持续多年的战争。”皮克曼缓缓解释道。
“那就说得通了。”迈洛耸耸肩，嘀咕道：
试想一下，如果迈洛也能像那位国王一样，通过梦境在这个世界里创造自己想要的一切……
“所以，那些具备强大潜意识和做梦能力的狂人们，在多次通过精神体的方式往返幻梦境之后，如果他的生命在真实清醒的世界里终结了，就会正式踏入幻梦境，成为这里的一员？”迈洛始终还是觉得这种说法过于虚幻。
然而这次回答他问题的并不是皮克曼，而是马歇尔，它低头盯着地板发呆：
有的时候，坟墓的出现或许意味着一个生命的消亡，但是入葬、修坟的一系列工作，却代表了种族文明的延续。
这是迈洛头一次听到的地名。
“乌撒……还好吗？”
“非常抱歉，我并不清楚如今乌撒的情况，但……恕我冒昧，我们外出觅食的队伍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在地底世界的顶部找到过猫族的坟墓了。”
他记得马歇尔说过，它回到现实世界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寻求援助以应对自己族群的危机，这样看的话，所谓的危机自然就是一百多年前爆发在迷魅森林的那场灵视者战争了。
“被马车碾死的。”马歇尔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脖子上那不会响的铃铛，淡淡回应道：“铃铛也是那时候被车轮碾坏的。”
“所以聊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跟我说去哪里能弄到那本编年史。”迈洛感觉自己耐性已经很足了，说实话，他对幻梦境怎么样怎么样的其实都不太感兴趣。
毕竟，乌撒就在迷魅森林的旁边。
……
“那么那座洞窟在？”
这已经不单纯只是一个强大灵视者进入幻梦境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但很快他就把那些无用的思绪从脑海中甩开，转头对皮克曼道：
“这么说你就是皮克曼所说的那种，很会做梦的狂人……嗯，狂猫？”迈洛若有所思，而后纳闷道：“那死掉的猫咪突然又回来了，她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而现在，平克曼述说的这一切，正好回答了这个问题。
作为一个被剥夺了做梦能力的人，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没记错的话，在此之前那个铃铛一直都放在丽贝卡的办公桌案上。
“什么意思？”迈洛扭头看向马歇尔，目光落到它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坏掉铃铛。
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等于是认同了现实世界里那些宗教所宣扬的所谓来世的信仰体系。
马歇尔悻悻地抬起头看向皮克曼。
“所以，丽贝卡确实养过你一阵子，但是你死了，怎么死的？”迈洛眉头一挑。
“那座洞窟应该已经不复存在了吧？如果说已经过去了168年了的话……”
……
马歇尔抬头看了迈洛一眼：“我也没说过我是这边的原住猫啊。”
“意思是我们得想办法去到地面才有可能找到这座洞窟对吧？”迈洛问道。
这句话似乎是在向皮克曼询问。
这个问题它应该是憋了整整一路了，自从皮克曼提及两个世界存在时间流速差的时候，马歇尔就一直处于垂头丧气的颓唐状态中，似乎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打击。
“狂人们的潜意识梦境会在这个世界里化为现实。”
这一系列的设定，让迈洛感觉到惊异的同时，也让他有了几分顿悟。因为此前当马歇尔提及梦境中的诸神不希望他进入幻梦境的时候，迈洛并不非常理解这其中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皮克曼点头：
“是的，是会化为现实的，小到一颗石子，大到一座城池，甚至是一个国度，都是有可能的，当然前提是做梦者具备了足够强大的潜意识，并且他的内心并不排斥这种潜意识创造出来的梦境产物。”
迈洛目光复杂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马歇尔，不知道说什么好，某一瞬间，他也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熟悉的那个世界。
……
试想一下，在族群处于最危险的时期离开了故乡，本意是为了寻找援助，可是回过头却发现，那场战争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它的那些战友们不就……
“是的，那位国王曾经一直在现实与幻梦境中反复穿梭，每当他结束自己的沉睡，自己的意识就会从幻梦境中被抽离。直到某一天，他厌倦了真实世界的一切，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现在，他以实体的状态永久的呆在了幻梦境之中，呆在那座他由他所创造的国度里。”皮克曼缓缓解释道。
“詹姆斯·谢菲尔德，他的潜意识梦，在幻梦境里创造了一座洞窟，那座洞窟里隐藏的知识，来自于《纳斯编年史》？”迈洛等于是把皮克曼口中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死去的猫咪返回人间拯救自己的主人，这要搁我原来的那个世界，怎么的也得拍四十几集。”
“在我们的头顶上方地面上。”皮克曼再次用手指指向高空：“迷魅森林。”
“梦的内容变为幻梦境里的现实？”迈洛又一次感到惊愕。
“嗯，然后？”迈洛摊手。
但皮克曼还是接上了先前的话题：
“不过那只是从精神层面进入幻梦境的一种方式，事实上那些拥有着足够疯狂且强大的做梦能力的人，他们脑海中的奇思妙想会在幻梦境里成为现实，一定程度上对这里造成影响和改变。”
对于那些入梦者而言，在幻梦境中得到的第二次生命，不就是来世么？
“如果您对我的阐述存疑的话，或许您的这位朋友可以证实我的说法。”皮克曼微笑看向迈洛身后的马歇尔。
“我记得你说过梦境苏醒的时候，精神意识就会被迫离开幻梦境。”迈洛不解。
“既然詹姆斯·谢菲尔德的洞窟被摧毁了，那你之前所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光是代入一下这个世界的诸神，迈洛都感觉自己必须被剥夺做梦的能力。
皮克曼轻点头：
但皮克曼只是欣慰一笑，点头道：“是这个意思没错。”
皮克曼咧嘴一笑：“是的，迷魅森林距离乌撒城非常近。”
往往，没有新坟的出现，才是最可怕现象……
皮克曼缓缓道：
“洞窟确实被摧毁了，但灵视者战争结束之后，那些灵视者用另一种方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知识，也就是《纳斯编年史》的内容。”
“他们杀死，并葬下了詹姆斯·谢菲尔德。”